不過，也怪陳華貴那邊太難搞。這半個月以來，其他人都斷斷續續認罪給陳大年賠了點錢，也就最大的被告陳華貴一點鬆口的意思都沒有，打死不認他是給陳大年下最大黑手的人，別人也不敢指證他。

    警察局的人說了，這事既然不能私了，就只能上法庭了。到時候列證查據，該怎麼判怎麼判，就等陳大年傷好上法庭了。

    不過我看陳大年的爸媽好像不想跟陳華貴一家鬧僵的樣子，估計這事出不了什麼好結果。陳華貴那鳥人，在村里居然有那麼大的威懾力，還真有些出乎意料。

    陳大年見我臉色很難看，就攔著他媽勸說，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要不是他突然傷口痛，只怕他媽會一直說下去。

    我呆在房裡實在不是滋味。為這事忙這麼久，還真沒被當仇人看過。我這恩人一下子變成被嫌棄的對象，心裡落差太大了，一時適應不過來，就出去了。

    很想走了就不回來了，太憋屈了。好心沒想到卻被當成驢肝肺，我比竇娥還冤哪我！

    怕陳大年多心對傷勢不好，我還是回頭跟他喊了一嗓子："大年，我有事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本來我還想到黃小璐那瞄一眼的，現在一點心情都沒有了。現在我只想找個人訴一下苦，車子開上去陸如霜那邊的道路，才想起陸如霜不是個好的訴苦對象。

    因為懷不上孩子，她這會兒正愁著呢！哪有心思聽我訴苦，安慰我。

    我進到病房，見陸如霜不在，就問我丈母娘說："媽，如霜呢？"

    "不知道，她今天沒來，可能是單位有事要忙。"

    我丈母娘氣色挺好的，只是眼裡有著藏不住的憂愁，都是我們一直沒有好消息給鬧的。

    我討好的跟她說："媽，要不，我推你到外面走走?今天天氣挺好的，適合散步。"醫生說不能走太多，所以一般出去，還是要推輪椅的。

    "嗯！也好。整天在病房裡呆著，身體都快生鏽了。"

    我呵呵笑道："李姨不是每天都推你出去散步嗎？"李姨是陸如霜找的看護。

    我丈母娘嘆口氣說："我就是想回家了。你們什麼時候接我出院呀？"

    我苦笑道："還得等一陣子，得等你腿腳利索了才行，要不然你回家也是整天在家裡坐。"

    我推我丈母娘到外面轉了一大圈才回病房，快中午了陸如霜才姍姍來遲。

    我見到她時，有些詫異，拉她到一邊小聲問她說："你是不是去市醫院那邊了?"

    你說我為什麼要那麼問?原來我瞧見她的衣服很熟悉，像我在市醫院門診那邊看到的女人，難道我之前不是出現幻覺？

    陸如霜愣了下問我說："你怎麼知道?"

    我一聽就知道猜對了，搖頭笑道："我有個朋友在那邊住院。早上去探望他的時候見到你了，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

    我丈母娘耳尖，搭話說："小霜，你去市醫院幹嘛？"

    陸如霜的臉色很隱晦的變幻幾下，突然回頭綻開笑臉跟她媽說："媽，我懷孕了。"

    我跟我丈母娘都傻眼了，齊齊問她說："你說什麼？"

    "我說我懷孕了，早上是去市醫院那邊檢驗。"陸如霜開心的強調。

    我丈母娘都樂瘋了，一下子從床上蹦下來拉著陸如霜的手問她說："是真的嗎？你沒騙我吧？"

    我一開始還挺興奮的，想到她說話前瞬變的臉色，再聯想到一件事，就滿腦子全是疑問了。

    前幾天我才陪陸如霜去驗過孕，當時醫生說她的肚子還是沒動靜，怎麼才隔幾天就有了呢？還有個疑點，驗孕在這邊醫院不行嗎？為什麼非要到市醫院那邊？

    "是真的，醫生說有好幾天了，你不信我拿檢驗單給你看。"

    我見陸如霜真拿了張單子出來，終於信了幾分。

    我丈母娘拿著單子，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我看她們娘倆在樂，就也開心了起來。

    這下好了，終於盼到孩子了，我丈母娘終於可以安心了。瞧她現在這樣，身體好得跟沒病的人一樣，太振奮人心了。

    我丈母娘很開心，又是摸陸如霜的肚子，又說要給孩子取名字，還問我可不可以第一個孩子就過繼到她們陸家。

    病人嘛！怎麼都要哄著，我自然是沒口子的答應了。

    真搞笑，才剛懷上呢，就想得那麼長遠了，還摸肚子，現在陸如霜肚子裡頭最多也就播下了一顆能長大的種子。不過能理解，她可能是想到自己時間不多了，能早計劃點就早計劃點吧，省得她去世了都不知道孩子叫什麼名字。

    她們在那聊取名字的事，我cha不下話，眼見開飯了，我就要去醫院飯堂給她們打飯。

    陸如霜喊住我說也要去，留我丈母娘一個人在病房裡樂。

    我們一走到我丈母娘看不到的地方，我就見到陸如霜臉上的笑容飛快斂去。

    我意外的問她說："怎麼了？"

    陸如霜不吱聲，等進了電梯才頹然跟我說："我沒懷上孩子。"

    我的腦子有那麼一瞬間當機了，不確定的問她說："你說什麼？"

    "我說我沒懷上孩子，剛剛是騙我媽的。"

    我頓時就像被一盆冷水兜頭淋下，心裡的快樂瞬間消失不見："沒懷上你幹嘛要騙你媽?那種事能騙得了的嗎？等過多幾個月顯肚子了，到時候不就被揭穿了?"

    說真的，有孩子我也挺開心的，雖然未必有我丈母娘那麼渴望，但孩子是我跟陸如霜婚姻的保證，我還盼著拿那個拴著她呢！沒想到是空歡喜一場。

    "不會的，到時候我就在衣服里塞點東西，她看不出來的。"

    我看陸如霜的表情，她自己都不太自信，但好像已經打定心思那麼做了。於是我又說："萬一你媽能熬到孩子出生呢？你能騙一時還能騙一世呀？你這樣是不行的，到時候她要知道了，心裡肯定會比現在難過。我知道你是想讓你媽開開心心的過完剩下的日子，可這樣做，你不覺得風險太大了嗎？"

    "我，我已經想到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