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堇言回家的路上，腦子裡全是童小小。

    然後，還有那個，他從小到大一直在做的夢。

    夢裡的畫面，越來越像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在夢裡，那個救他的小女孩的樣子，變得越來越清晰了起來。並且，陸堇言總覺得，那個小女孩的樣子，跟童小小很像。就算不是很像，但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就像是，每次看到童小小，他都能想起夢裡的那個女孩一般的聯繫。

    回到家中的陸堇言，望著臥室里當年海灘上的照片發呆，回想起當年他掉入海中的畫面。救自己的人明明是季音，他醒來的時候爸爸媽媽告訴他，是一起去海邊度假的季音，看見他掉進了海里之後，喊了人來將他救了起來。

    這並沒有什麼好懷疑的，季音從那個時候開始，便成了他的救命恩人。當時季音喊人來救他的時候，他是在淺灘。可是，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陸堇言總隱隱約約地記得，當時季音喊人來救他之前，他是在深海里，周圍是看不見光的黑暗，伸手無力的無助。他隱隱約約地記得，在那個時候，有一雙手將他已經閉上了眼睛的身體，拖上了淺灘。

    他這麼告訴大家的時候，大家都說他是腦袋裡進了水，淹傻了。可是，從那之後，那樣一個循環的深海夢，便從未在他的記憶里消失過。

    夢裡的那個女孩，看不清臉，但那感覺，實在是跟童小小太像。

    這般想來，陸堇言又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會是一個人呢，一個是夢，一個是現實。況且，童小小那小身板，不管是現在還是過去，能救得了他的話那就是奇蹟了。童小小的年紀，在他落海的那年，應該才三歲吧。一個三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把他從深海托舉到淺灘，還能活到現在？陸堇言又搖了搖頭，自己是瘋了，才會幫童小小當成是夢裡的那個女孩。

    不過，不得不說。

    確實是因為這個夢，陸堇言才會對童小小，有種格外的關注，打從一開始就有的，格外的關注。

    但是，喜歡童小小這件事情，卻是跟那個夢沒有關係的，跟童小小喜不喜歡他沒有關係。

    只跟他的心有關係，控制不住的心跳有關係。

    罷了，大概真的只是個夢吧。

    打開朋友圈的陸堇言，發了為數不多的一條朋友圈：是不是，只是夢？

    剛好，被正在刷朋友圈的童小小看見，順手回了一句：會長大人別做夢了，睡眠不好會變老。

    陸堇言沒有回。

    也不知道為什麼，童小小竟然抱著手機，不停的刷新，等著他的回覆。最後，終究是沒有等來一個回復，有些失落。

    手機那頭，沒有回覆的陸堇言，卻看著童小小的回覆看笑了。

    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傻笑。

    這大概，是他笑的最久的一次吧。

    在旁人眼裡，他冷血他無情他孤傲他甚至不近人情，可是他也有他的開心和難過，比如他的身世，比如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