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一聽這話，差點把椰奶嗆進肺里，她邊咳嗽邊讓黃芷柔跟唐池道歉。

    先不說黃芷柔這話說得有沒有問題，但唐池最聽不得這些是事實，別回頭這位真發瘋了，這裡也沒個能攔得住的。

    「黃小姐說話也沒錯，我確實是個乞丐，沒錢了就到處找人接濟要錢，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你少來！」晏安眼皮直跳，她從唐池手裡抽出卡給鐘鼎丟過去，說「他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做人最要緊的就是自尊自愛。你要想要錢，誠懇一點就跪到大街上去。你心裡要清楚，因為你是晏安的朋友我們才坐在這裡跟你吃飯。」

    「芷柔？」

    晏安完全冷下了臉來，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因為是晏安朋友才坐在這裡吃飯？她和唐池之間是有什麼不可跨越的階級鴻溝嗎？她記得中國沒有種姓制度阿。而且，她一開始就說了唐池是她朋友，她黃芷柔對唐池再有意見是不是也該在她面前說得含蓄一點？

    「咱們不是半斤八兩嗎，黃小姐？」唐池懶洋洋地開口，「我是乞丐，你是孤兒，咱們誰也不比誰高貴，是不是？」

    黃芷柔斜眼就向晏安看過來，說；「你跟她說的？」

    晏安完全冷臉道，「沒有。」

    唐池想查一個人底細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她今天是到了什麼霉要跟唐池來吃飯，做了什麼孽要遇到這二位。

    「這飯沒法吃了。」黃芷柔拉了拉鐘鼎，含淚委屈道「咱們走吧。」

    「芷柔！」晏安叫住她，說「有一說一，你應該跟唐池道歉。」

    就唐池這種錙銖必較的敏感神經性子，今天這事要不在這劃個句號，誰知道之後還會引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我說錯了嗎？」黃芷柔強調，「你不能因為他是你朋友就選擇性地無視他伸手跟人要錢的事情。」

    「他只是在開玩笑。」

    「我不覺得他在開玩笑。我認為他就是低賤，就是想從鐘鼎手裡騙錢。」

    這話說得實在過分，連鐘鼎都出聲制止了兩句。晏安閉了閉眼，再一次強調，「他只是在開玩笑，他不缺錢。」

    「我缺啊，我怎麼不缺。」唐池像是看到了精彩絕倫的大戲，笑得眼睛發亮地說「我可缺錢了，缺得不得了。要不然黃小姐行行好施捨一點？」

    晏安就看著黃芷柔打開錢包，從裡頭掏出兩張一百拍在唐池面前，說「請你以後不要再糾纏鐘鼎。」說著，還看了看晏安，說「你也好自為之。」

    唐池果然開開心心地把錢收了起來，還特別欠地說了句「謝謝黃小姐打賞。」

    「你腦子有病吧！」晏安推了他一把，問「你這演得哪出？」

    唐池臉上的笑意漸收，說「多有意思啊你那朋友。你猜，她要見到我穿西服開豪車的樣子會是個什麼反應？」

    「不知道人靠衣裝馬靠鞍？你穿得跟要去噴泉邊上彈電吉他一樣？正常小姑娘誰會搭理你？」

    「哎喲真沒意思。」唐池伸了個懶腰，說「你那朋友還是太要面子太裝了。她要把話說得再難聽一點就更有意思。走吧，天晚了，我送你回去。」

    晏安一百個不情願地被唐池扯著往外走，進了電梯唐池就問她「你怎麼會跟這種人認識？」

    「好巧，她也是這麼問我的。怎麼？我跟你不也一樣認識？我身邊稀奇古怪的人一向不老少。」

    出了電梯到達地下車庫，晏安一眼就看見了鐘鼎和黃芷柔。

    「車子出了點問題。」鐘鼎問「你們也要走了嗎？」

    唐池看向旁邊的黃芷柔，說「黃小姐不要看見我就扳著張臉嘛，挺漂亮一女孩兒怎麼總是喪著臉呢？你學學晏安啊，成天莫名其妙傻樂，讓人看著一眼就覺得喜慶。」

    黃芷柔轉過身別過了臉，唐池還在討人厭地說「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好像確實不大禮貌，想來剛才那頓飯你也沒吃好吧，要不這樣，我將功補過請你……」

    「請我去你的乞丐堆吃殘羹剩飯嗎？」

    「不去算了，臭著張臉做什麼？得笑得漂亮一些才有男人喜歡阿。你學學晏安……」唐池還在胡言亂語，「笑起來漂亮哭起來也漂亮，所以現在活得好活得幸福。不是有句話叫……愛笑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