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珠說她是一個擁有陰陽雙色臉孔的醜八怪，可眼前的少女，分明貌若春花，顏色十足的好，跟丑字完全沾不上邊。

    無凌子見練無心已經亮了身份，便故意裝出一副吃驚的模樣，緊接著又是一臉喜色，只可惜那裝出來的高興，始終與真正的高興不一樣，笑意不達眼底，皮笑肉不笑，令人看了想作嘔。

    李芷雪亦露出一臉的笑容，笑得好生勉強，藏於袖中的雙手，卻早已緊握成拳，修整尖銳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她卻不覺痛。

    瞧著一臉戲劇的二人，練無心滿心滿臉的不屑，直接將話挑白，道：「你們不必在我面前裝出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我看著實在噁心，今日尋來此處想做什麼，直說便可。」

    無凌子與李芷雪臉色凝滯，面面相覷，顯然練無心已經知道了一些事，只是，她究竟是如何知道的？又知道多少？知道此事的人，還有誰？

    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年，不，剛剛是少年，現在似乎已經不是了，五官依舊俊美非凡，卻有了十足的變化，那臉似乎長開了許多，眉色更濃，鼻樑更挺直，仿佛只在呼吸之間便成熟了許多，已經能用青年來形容那人。

    按李映珠的說話，在練無心的身邊，一直有一個少年跟隨左右，名為清溪，實力超群，當然，指得是在人間界這些少年人之中，屬於實力不俗的，他們自然沒有太放在眼裡。

    只是眼下，這少年雖然昏迷不醒，可周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讓他們仙魂顫動，這樣的人，絕非一般的凡人，他會知道天道錄的存在嗎？

    又或許，他已經修煉了天道錄，這才有了如此不凡的實力。

    「無心？你真的是無心嗎？」在無凌子的授意下，李芷雪衝上前，美目中蓄滿淚水，伸出手去握練無心的手。

    練無心冷眼看她作戲，手腕微微一抬，讓開她的抓握：「李芷雪，你果然很擅長作戲，從前我怎麼就沒發現呢？還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李芷雪神情一滯，咬了咬唇，輕聲泣道：「無心，你怎麼了？你在說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她的手抓住無心那素色廣袖，一臉的委屈。

    無心手一揮，將李芷雪的手盪開，厲聲喝道：「收起你的虛偽，你當我不知你想要什麼？可笑我一直將你視做姐妹，卻被你害得仙身被滅，不得不忍受剝魂離魄之痛，逃入人間，這才得以再世重生，你對我做了這麼多，竟然還有臉出現在我面前？是你太天真？還是認為我真的太蠢？」若非她偶然在臨仙閣聽到她與無凌子的對話，她今日說不得還要再上一次當。

    練無心向來冷靜的臉上，滿是痛苦不忿，那痛苦的記憶仿佛就在昨日，那些與李芷雪在一起的美好過往歷歷在目，這些，就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讓她連呼吸都感覺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