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坐吧！」就在丁雷苦思冥想的時候，印征沖站在英傑身後的人高聲道，「李鵬飛！」

    「嗯！」一臉滄桑，似乎幾天時間裡就要走完漫漫人生樣，了無生氣的李鵬飛沖印征點了點頭低語了聲，朝前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印征辦公室的沙發上。

    低頭不語。

    「手續都辦好了嗎？」掃了眼靠在門上的英傑，印征問道。

    「都辦好了，組長，隨時可以走人。」英傑道。

    「是嗎？」說著，印征的目光又落到了一言不發的李鵬飛身上。

    刻意沉默了半天。

    直至李鵬飛局促不安的抬起頭，朝自己這邊投來充滿疑惑的一瞥，才又道，「李鵬飛，你可以走了。」

    「什麼？」眨了眨眼，李鵬飛愣怔道，「印組長沒事兒不會讓我到這裡來吧，怎麼一句話都沒有又要我回看守所啊？」

    「不是回看守所！」印征擺弄著一隻中性筆，道，「是讓你回家。你自由了！」

    「開什麼玩笑，是讓我回老家吧！」李鵬飛嘟囔了句，低下頭又道，「我可是殺了人的！要送我回老家痛快點，別這麼折磨人。」

    「人沒有死在你手上。」沉默了會兒，印征道，「不過是你認為你是兇手罷了！」

    「怎麼，那傢伙不是我殺的？」忽的抬起頭定定看著印征，李鵬飛結結巴巴道，「你敢肯定那傢伙不是我殺的？怎麼可能！印組長，你沒開玩笑吧！那傢伙不是我親手殺的？！靠！」

    「嗯，我知道你把繩索套在了張偉的脖子上。」沉思了會兒，看著李鵬飛一張半信半疑的臉，印征說著，攤開雙手沖李鵬飛上下擺了擺，低聲道，「僅此而已。」

    「我還把他吊起來了呢！」李鵬飛語氣有些惡狠狠的嘟囔了句，「你沒看見現場那傢伙吊在半空的樣子嗎？我還告訴你，我不但把他吊了起來，我還親眼看見他斷氣！斷氣你懂嗎印征？媽的！」

    「是嗎？」根本不為李鵬飛惱怒所動，淡淡反問了句一臉惡狠狠看著自己的李鵬飛，印征頓了頓，接著道，「是你把他吊起來的啊，對啊這點沒有錯，可，可他掙扎了嗎，李鵬飛？張偉被你吊起來後？他……掙扎了嗎？」

    「呃！」一張嘴忽然又發起了呆，李鵬飛半天才才道，「掙扎……掙扎了吧？」

    「你確定嗎？」嘴角挑了挑，印征又問道。

    「確定……吧！」李鵬飛遲疑了半天，道。

    「確定就確定，別什麼吧不吧的！」靠在門上半天沒吭聲的英傑插話道，「你想清楚再說！是不是組長？」說完，英傑扭頭盯著印征問了句。

    「那痕跡呢？你能給我指出他掙扎的痕跡嗎？」說著，看了眼和李鵬飛一樣，同樣困惑看著自己的英傑，印征隨手取過一份卷宗，邊打開，邊問李鵬飛道。

    「痕跡？什麼痕跡啊？」眼看著印征從椅子上站起身，朝自己這邊走來，李鵬飛詫異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印組長。」

    「你確定他掙扎了，是嗎？」把幾張照片在茶几上扇形排開推到了李鵬飛眼前，印征坐在了茶几的一角，又問道，「你真的能肯定嗎，李鵬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