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繁旭抬眼看了一眼白皓，還站在原地，衣服往地上滴著水：「你該把你以前的傲氣拿回來，當年學校的風雲人物，現在竟然落魄成這個模樣，說出去都沒人信。」

    「你關注過我？」白皓捏著毛巾擦了擦頭髮。

    曾繁旭不語，示意了下面前的啤酒：「房間裡有乾的衣服，出來我們喝一杯。」

    白皓坐在木地板上，曾繁旭說：「光大以前是做實業的，有段時間跟白家那幾個老頭合作過，當時建了一個小區，還沒建好的時候，房子已經賣出去大半了。」

    白皓打開啤酒，喝了一口，他以前拒絕含酒精的飲料，會讓腦子轉動的速度變慢，但是現在，他真想讓腦子停下來，不思考任何事情。

    曾繁旭繼續說：「當時的律師顧問，是個像你這樣聰明的年輕人，他和白家老頭、程琛的父親一起合作建的小區，為了減少成本，那個律師在合約中訂立的條款是『開發商和業主平攤百分之五十的稅費』，大多數的業主都沒有留意，只覺得是與開發商平攤50的個人所得稅。」

    白皓以前是個零酒精接觸者，現在喝了幾口啤酒，就覺得雙眼蒙上了一道白紗，他眯著眼問：「為什麼說這個？」

    曾繁旭低頭看了他一眼，輕笑了一聲：「這是一切欲望的，得到了利益，享受到了甜頭，就會往更大的欲望邁進。」

    他輕啜了一口啤酒，「律師設立的條款中，沒有區分企業所得稅和個人所得稅，也就是說，業主不僅要承擔自己那部分的個人所得稅，也要承擔企業的一般所得稅，每兩百住戶企業就可以減輕500萬的稅費負擔，那個小區，至少有5000戶。」

    「那可真不是個小數目。」白皓雖然喝得挺懵，但是腦子計算的速度仍是很快。

    「平攤下來，每位業主大概需要交6萬的稅費。」曾繁旭笑，「很賺吧，重點是，並沒有法律規定企業不能跟客戶平攤稅費，企業將本身應自己繳納的稅費轉移到客戶身上未嘗不可，所有業主也是都簽訂了合同的，這件事沒有鬧大，有一些發現漏洞的業主也被企業私下聯繫了結。」

    窗外的車水馬龍依舊進行著，透明的玻璃片上閃過一波又一波的白光。

    「……所以，現在白家深陷污濁，作為白家的一份子，難道沒有想要改變的想法？」曾繁旭說，「你是最有資格一個。」

    白皓搖了搖啤酒罐：「我未將白家視為囊中物，我會打造我自己的白姓家族。」他睨了一眼曾繁旭，「我的抱負，從沒有忘記。」

    曾繁旭從旁邊的抽屜里抽出一個信封，拋到桌面上，散出幾張照片，白皓拿過來看了看，是在一家酒店裡的幾個鏡頭和酒店外面蹲點的幾組鏡頭。

    除了一個化成骨灰都不會忘記的人之外，其他都不認識：「這些人是誰？」

    曾繁旭勾了勾唇：「裡面穿白色衣服的十七八歲的男孩就是你的替代者，現在白家的上位者，至於那個男人，周新志，我覺得你並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