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悠搖頭道：「這些我不懂。不過，我覺得打戰最重要的不僅僅是戰時。」

    商源劍眉微動，轉而微微一笑。

    「我再與其他人商量仔細，莫慌。」

    甄悠依偎進他的懷裡，低喃：「怪叔叔，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

    她對他很有信心，一直都是。

    商源寵溺輕笑，親了親她的臉頰。

    「阿悠似乎對我很有信心？」

    他眸光略黯，輕聲：「你可知道此事若不成，我們極可能會遭受滅頂之災。我對自己有信心，可凡事有萬一，不得不防。若是不得利，我會派人速速送你和沐兒離開。」

    有些事情，他即便再有把握，仍無法把攬全局。

    所以，他不得不提前告訴她，讓她有一點兒心裡準備。

    他修長白皙的手輕撫她的臉頰，柔聲：「遠離這一片國度，到一個嶄新的地方，隱姓埋名好好過日子。」

    「不要！」甄悠想都不想，直言拒絕了。

    商源眉頭微蹙，嗓音很低很低。

    「阿悠，並非我捨得你，而是大丈夫所為，不能——」

    「我懂！」甄悠淚眼汪汪，低喃：「你的意思我都懂。只是，我不想跟你分開。這輩子，無論是人間天堂，還是黃泉碧落，我都不想跟你分離。」

    商源心裡頗為動容，冷清眼裡閃過淚光。

    「阿悠……聽話。」

    他也捨不得她和孩子，可他不能讓她們落入宋躍的手中，不然必定生不如死。

    所以，一旦戰事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便會派夜明帶她們坐船漂洋過海，去遙遠的南洋國度。

    她撲進他的懷裡，抱住他的脖子。

    「我什麼都聽你的，唯獨這個不行！沐兒他還小，他什麼都不懂。你安排他遠離大宋便可，我相信有大嫂和其他侄媳婦在，她們能照顧好他。我要留在你的身邊！」

    沒有他，她的餘生必定在黯淡憂傷中度過。

    與其終日以淚洗臉，痛苦不堪懷念他——那還不如隨他去了。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不管多苦，無論在哪兒，我都甘之如飴。有我相伴，即便黃泉路上也不會讓你孤寂。怪叔叔，你答應過我……永遠都要跟小娃娃在一起的。」

    那年荷花飄香，他應約而來。

    江水上，畫舫中，他牽著她的手，說下次見面他們便是夫妻了。

    她撒嬌說，她要當他生生世世的妻，不許他娶別人，永永遠遠只屬於她一人。

    他笑了，說他要和小娃娃永遠在一起。

    「你不能違背我們的山盟海誓！上天入地，天堂地獄，反正我跟定你了！」

    商源說不出話來，心裡感動連連，緊緊摟住她，抱得緊緊的。

    為了他的小娃娃，他絕不能輸！

    ……

    商源跟老侯爺和秦壯商量，不料他們一人各執一詞，也有分歧。

    秦壯表示大宋沒有海兵，更沒有戰船，大可直接領兵攻打過去，殺個片甲不留。

    「我願做前鋒，逢山過山，逢水過水，直搗京城取宋躍的人頭！」

    老侯爺緩慢搖頭，道：「天時地利遠不如人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