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人，自然是我們的皇帝陛下。

    鳳朝歌抬了抬精緻下頜，口吻命令：「本宮也渴了。」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七小姐，上茶吧。

    真將太師府尊貴的嫡小姐，當成奴才使喚了。

    華太師麵皮抖了抖，卻也只得忍下心中的不滿，聲音微微緊繃的道：「香綢，給貴妃娘娘也奉茶。」

    簡直——

    欺人太甚！

    華香綢咬牙暗恨，心中生出的屈辱似潮水般，快要將她置頂淹沒，美眸不禁微微赤紅。

    身為天聖第一美人，她華香綢何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給皇上奉茶也就算了，九五至尊可以讓她心甘情願折斷驕傲，放下身段，可華雲羅——

    她，憑什麼？

    曾經匍匐在她腳底，只配仰望她的小小庶女，現在竟然也敢開這個口，想讓她華香綢給她奉茶？

    她也配！？

    華香綢全然忘記，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誰讓她上前獻媚端茶遞水，是她自作主張。

    如今被人當作婢女使喚，與人無尤。

    鳳朝歌冷眼斜睨著華香綢微微僵硬的背影，幽幽提醒道：「七小姐？」

    華夫人連忙道：「香兒。」

    華香綢袖中的纖纖玉手，幾乎要摳破嬌嫩的掌心，卻不得不轉過身來，從案桌上的銀質牡丹花托盤裡，端起一杯清茶。

    「貴妃娘娘，請。」

    五個字，一字一頓，似自櫻唇貝齒間，驚心的咬出，含著烽火與血色。

    ——華雲羅，今日之辱，他日必還之！

    -

    奉茶一事，倒是讓華香綢暫時安分下來。

    這一天，都沒有再主動往風華面前蹦躂。

    可是，想嫁給天底下最尊貴之人的天聖第一美人，哪裡有這麼容易放棄？

    眾人用餐過後，華太師以『父女敘舊』的藉口，趁機支開風華。

    剛好，鳳朝歌也想知道這隻老狐狸到底想幹什麼，便跟著他來到書房裡。

    門一關上。

    華太師由謹小慎微的模樣，恢復成一派高高在上——即使面前的是貴妃娘娘，但首先是他華世安的女兒。

    在他的印象里，華雲羅性子溫順默默無聞，從來不敢違逆他這個父親的意思，因此也不完全不怕暴露本性。

    只是，他卻不知道，眼前的早已不是什麼溫順小綿羊華雲羅，而是……

    他一直最忌憚的天聖新帝——鳳朝歌！

    華太師在座椅上坐下，讓鳳朝歌站著。

    「雲羅，為父當日送你進宮，未曾想你竟然有一日能博得皇上歡心，被封為皇貴妃，榮耀我華氏門楣。」

    鳳朝歌沒有說話，等待著下文。

    果然，華太師話鋒一轉，開始敲打他：「可是，雲羅你不能只看著眼前，而忘記今日風光是怎麼來的。」

    「……」

    「你如果身後沒有強大的母族，皇上怎麼會寵愛你，你又怎麼能坐上貴妃高位……」

    說來說去，華太師就只有一個意思——

    你是華氏女，就算如今嫁給皇帝，你的心也得向著家族。

    鳳朝歌心裡淡淡嗤之以鼻。

    此時，華太師突然開口道：「你這次回宮時，帶上你七妹香綢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