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安瑤！你……唔唔、瘋了吧！」

    跟醉酒的人是沒辦法講道理的，在死亡威脅之下，方夢瑩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掙脫了洛清歡的鉗制，拼死掙紮起來。

    罐子被甩到地上，兩人就這麼迅速扭打到了一起。抓頭髮、拿指甲撓、拳打腳踢，甚至無所不用其極地都上嘴咬了。

    她們打地分外激烈，洛清歡抬腿向後一掃，「乒桌球乓！」散落在地上和桌上的瓶子撞在一起，發出巨大的響動。

    醉醺醺的包廂內眾人，這才聽到聲響轉頭望去，瞬間被這場面嚇了一跳，酒都醒了一大半，立馬起身去制止。

    霍朝爵關心洛清歡急切，第一個衝上去，伸手就去推方夢瑩，但是手還沒碰到人，就先被洛清歡給一把推開了，一把明晃晃的刀貼著他的身側險險擦過。

    危險！他剛察覺到事情不對勁，已經來不及了。

    「啊！」只見洛清歡痛呼一聲，捂著自己的腹部踉蹌著退後幾步，仿佛墜落的蝴蝶一般，愴然地往地上倒去。

    霍朝爵大驚失色，連忙衝上去把她抱住。可是這一抱，手上黏糊濕熱的液體，帶著濃濃鐵鏽的腥氣就讓他心頭一緊。

    就著包廂內的燈光看了一眼，他瞬間整個人如墮冰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似的，大腦里空白一片。

    是血！鮮紅的血液不斷滴下來，明明只是微熱的溫度，卻分外燙手，他神情一震，腦中仿佛有什麼東西慢慢破土而出，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迅速竄遍全身。

    「把車給我開過來！給我拿冰塊來！快，快啊！！！」霍朝爵強行鎮定下來，朝著人群大聲吼著，迅速脫下衣服，把裡面的棉質襯衫扯下來，團成一個球狀，一股腦兒堵住洛清歡的腹部，想要止住那湧出的血液。

    「只是腹腔受傷，止血了就沒事的，瑤瑤你別怕，我在這，我在這裡，別怕。」眼看襯衫一下就被鮮血染透，他連忙抱住洛清歡不斷安撫著，也不知道是說給她聽，還是自我安慰。

    洛清歡艱難地笑著點點頭，伸出手來，放在他發抖的手上，緩慢而輕柔地拍了兩下，霍朝爵的眼眶立馬就紅了，強忍著沒有落下淚來。

    車子很快就準備好了，嘈雜的酒吧大廳已經讓開了一條生命通道，霍朝爵抱起她就往外沖。他的手雖然控制不住抖地厲害，但為了讓她不更難受，硬是僵直了肌肉和手臂，努力保證平衡不晃動。

    夜生活燦爛的晚上，路上有些微的堵，霍朝爵急地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一面咒罵前面的車開得慢，一面指揮著司機不斷超車，闖紅燈，跟時間拼命賽跑。

    洛清歡看著他這模樣，略有些良心難安，血還是流個不停，她能很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緩慢地流逝，雖然大出血有很大的幾率能救回來，但是……自己不是純粹的只是腹部受傷流血這麼簡單。

    她知道自己這次必死無疑，於是伸手拽了一下霍朝爵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