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葵只是垂著眼不語，顧元生說完後蹲在她腳下，心生忐忑。

    就在他手指蠢蠢欲動，準備上前捉住她的玉手之時，只見她斜睨著他，冷冷開口，「你回去吧。」

    「回去？那……」顧元生覺得自己的心登時像被戳了一個窟窿，任由凜冽的冷風將他的心颳得冰涼一片。

    「我猶在孝期，三年之後，若你能等，我便許你一個機會。」

    就在他幾乎要心痛而死之時，耳邊忽然響起那道熟悉的清漣漣的聲音，聽在她耳畔，仿若天籟。

    那一瞬間，他的眼睛裡仿佛倒映了漫天星辰，亮的驚人，「當真？」

    蘇葵沒好氣的瞪他，「只怕你等不了那麼久！」

    這回，顧元生沒有猶豫，衝過去一把握住她白皙精緻的小手在掌心，雙眸定定的看著她，認真許諾，「我一定會等！無論多久，我都能等！」

    蘇葵在黑夜裡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心頭帶著暖意。她自然知道他能等，他想要的，她也會一一回報給他。

    只是，不是現在——

    她提腳踢了踢他的小腿，斜斜瞪他，「還不走？」

    這一折騰幾乎折騰了大半宿，蘇葵明早還要起床去給老夫人請安，這倒不是關鍵。而是蘇葵擔心，以這世顧元生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的，這回放任他待著，下次他就敢直接爬床。

    她不是葉綰綰，但她的身體是葉綰綰的，既然如此，該守的孝期，還是要守得。

    真要是被顧元生逼急了，她難保會守不住底線。

    顧元生聞言擰了擰眉，蹲在她腳下跟個大型忠犬似得，就差背後缺了根尾巴搖晃了。他大掌勾著蘇葵的，眼巴巴的仰頭看著她，「能再待一會兒嗎？」

    蘇葵美眸一瞪，「不行！」

    「我什麼也不做，就在旁邊看著，也不成？」

    蘇葵：「……」這委屈巴巴的，活像她欺負了他一樣，跟外表那麼大的塊頭反差可不是一點兩點。

    見蘇葵不語，他驚喜的咧嘴，「不說，那就是同意了？」

    回應他的是蘇葵翻身上床，自顧自將被子拉到下巴處，面朝里冷冷丟下一句，「隨你，老實待著！」

    「哎，好！」顧元生響亮的應了一聲，搓了搓手，興奮之下，嗓門便沒控制住，換來蘇葵扭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連忙閉嘴，安撫道：「別怕，別怕！來之前我點了她們的睡穴，不到天亮醒不來的。」他怎麼敢讓別人發現，怎麼忍心真的毀了她的清譽。

    蘇葵臉色稍緩，心道他還不算太莽撞。

    深夜裡，窗外的荷塘邊兒穿出蟲子窸窸窣窣的聲音，外頭月光皎潔，從花窗外投射進來，在室內照出一個個模糊的輪廓。

    室內兩人同處一片空氣。

    蘇葵背對著顧元生躺著，卻沒有絲毫睡意。只因背後那道視線太過炙熱，仿佛恨不得在她背上戳兩個洞似得，刺的她只要一闔上眼，腦海里便不斷閃出顧元生那雙凌厲偏執的眸子。

    「呼——」蘇葵悠悠嘆了一口氣，沒好氣的轉頭，「你還要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