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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塵……」

    恐怖的魂壓消失，余悅趕緊想伸手接住寧以塵，只是因為被壓制，她身體即便能動，卻很無力，怎麼可能接住他？

    兩人一起跌倒在地上，余悅顧不上被手臂被石頭刮破的疼痛，她撐著身體爬到寧以塵身邊，將他抱起來，不斷幫他擦著唇邊冒出的血跡，可怎麼擦都擦不掉。伏魔府 www.fumofu.com

    余悅眸中從未有過的慌亂、不安，心痛到窒息，眼淚似斷線的珍珠，滴滴打落在寧以塵的臉上。

    「塵，你別嚇我啊，別嚇我……」

    寧以塵見她哭得跟孩子一樣慌亂無助，心似刀割，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

    他以為考核世界過後，她願意接受他更多的是妥協，也是對他的包容和習慣，他於她已經不是人生必須的那個人了，存在她不排斥，失去了即便會有些難過，卻也……

    沒什麼大不了嗎？

    寧以塵抬手想幫她擦擦眼淚，可他的手滿是鮮血，只能無力垂落……

    余悅握住他的手，貼在她的臉上，聲音顫抖，「塵，你堅持住，我會救你的，對，龍鱗丹，銅鏡，趕緊給我龍鱗丹。」

    銅鏡默了默，愧疚地說道：「龍鱗丹，對他沒用。」

    余悅眸光凝滯，「銅鏡，你說什麼呢？怎麼會沒用？祈願神園的東西不是說……」

    聽著余悅有些歇斯底里，銅鏡同樣不忍心疼，可，「余悅，你冷靜點，龍鱗丹不是萬能的，他也好，剛剛那個男人也好，靈魂力太過強大，龍鱗丹癒合不了他們魂力造成的傷口的。」

    冷靜？

    他要死了！

    因為她，他就要死了！

    讓余悅怎麼冷靜？

    寧以塵握住她的手，墨眸滿是憐惜心疼，搖搖頭，「悅兒……」

    「你當初說過永遠不會傷害我的，上次就算了，這次你還要離開我嗎？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騙我，不能的……」

    寧以塵扯了扯唇瓣，清越的嗓音雖有些無力，卻寵溺依舊，「不會咳咳……我永遠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余悅眼前一片水霧模糊，她從不知道自己有那麼眼淚，流不盡。

    她聲音顫抖、哽咽，聲線卻冷了下來，「若是不會，你就不要死！不然，我就再也都不原諒你！」

    寧以塵想說什麼，卻牽動傷口，再次嘔出一口鮮血。

    余悅死死咬著自己的唇瓣，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幫他擦著唇邊的血跡。

    「對不起，」寧以塵眸中划過痛色，她是他唯一的在意，他怎麼會願意傷害她？讓她痛苦？

    可……她的身份，她身上背負的東西，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若是不讓她快些恢復記憶和實力的話，或許才會造成她一輩子的痛苦和遺憾的。

    而且，「悅兒…考核世界，我…被封印了…魂魄，我…對不起！」

    考核世界他對她的傷害真實地存在，他否認不了，他願意用盡一切去補償，可他不願那次的事情，變成他們一條永遠不可癒合的傷疤，終有一日，會再次讓他們的感情破裂，讓她離開自己。

    「孩子…魂魄和雪月…融合，他們…好好的，」寧以塵知道他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坐起身，染血的手指溫柔地點在她的眉頭，好似有什麼東西沒入她的魂魄，很溫暖，讓余悅怔了一下，腦海中似閃過什麼片段，卻抓不住。

    而寧以塵卻耗盡了他的最後一絲力氣，他無力倒在她懷中，頭靠在她的肩膀上，扯了扯唇瓣，她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

    「悅兒…我永生永世…只愛你，也會一直…陪著你……」

    余悅眸中掀起萬丈波瀾，喉間滿是腥甜，心似被人拽住，窒息地痛苦，死死抱著他要滑落的身體，再也控制不住，失聲痛哭！

    銅鏡沉默，之前再痛再苦，她從不曾哭出聲音，如今……

    ……

    「爸爸，我期末考語數英都滿分哦，媽媽很高興，我們昨天還去了海底世界去玩，媽媽給我買了冰淇淋，還有海豚的紀念鑰匙扣……」

    一個八九歲，長得粉雕玉琢，扎著馬尾，一身牛仔連衣裙的小姑娘蹲在墓碑前，一邊將花擺在上面，一邊看著照片上清雅俊美的男子，軟軟糯糯地說著話。

    擺好花後，小姑娘依舊自說自話，但是她軟軟的小手卻小心翼翼地擦掉照片上的灰塵。

    「爸爸，媽媽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說到這裡，小姑娘眼眶有些紅，卻沒有哭，爸爸不在了，她要照顧媽媽，所以不能哭。

    「念君。」

    一身職業西裝裙的女子走到小姑娘身邊，將手上的花放在墓碑上，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眸中划過淡淡悲傷和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