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層太高，只能聽到底下的人在說話，具體說些什麼完全聽不清楚。

    白婉顏站在牆邊，忍不住問道，「奶奶，你這是幹什麼呀？」

    老太太顫顫巍巍的，穿著醫院的病號服，轉頭看到白婉顏後，眼淚巴巴地掉下來。「小姑娘，你別管我。」

    白婉顏沒搭話，慢悠悠的走到離老太太不遠的地方，也爬了上去。樓下的人看到又加了個人，更炸開了。

    「哎喲小姑娘，你上來做什麼啊！這上面危險，你趕緊下去！」老太太抓緊欄杆，臉上滿是急切。

    「既然知道這裡危險，那你為什麼要在這裡呢？」白婉顏很冷靜，她瞄了瞄底下，並沒有覺得害怕。張開手感受了一下樓頂大風地洗禮，只覺得舒爽極了。

    老太太看她那模樣，急得恨不得跺腳，「哎喲小姑娘！你怎麼能鬆手呢！抓緊，抓緊啊！」

    「奶奶，你想幹嘛呀？」白婉顏明知故問，可她見過太多生死，她可以看出來這個老奶奶不是真的想走這一步。

    「唉，人老咯，活著就成了負擔了。」老太太難過道，「小姑娘，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可別學我啊！」

    「為什麼要覺得自己是負擔啊？」

    「唉，你看看這是哪兒，這是醫院。我啊，老了，原本就沒幾年活了，何必再去浪費兒女的錢呢？」說起這個，她又哭了起來。年紀大了，別的不怕就怕生病。

    她都一把歲數了，還得了什麼癌症，知道要治病的話需要花費大把的錢。兒女又都孝順出錢的出錢，出力的出力，可她不想治了。

    「那行吧，奶奶，再見。」白婉顏朝她擺擺手，「就是你的孩子們到時候看到你在底下躺著的時候，不知道會怎麼樣哦。你說，他們會不會傷心過度，跟你一起去了啊？」

    「小姑娘，你可別胡說！我的兒女都是孝順孩子，他們能懂得我這做媽媽的一片心意的！」老太太急了，她想要提前走是因為不想兒女再為了醫療費去頭疼。

    孩子們都已經成家立業了，都有自己的家庭工作，又不放心外人照顧自己。都是請假來陪自己的。

    今天她突然跑上來也是因為偷聽到了兒子電話，電話那頭兒子的上司不停地數落著他，她這個做媽媽的心裡很不是滋味。想想，也只有早點走才不算是拖累他們。

    「你都知道他們孝順了，那你能保證他們能接受？」看這老太太雖然有些憔悴，可衣服乾淨，頭髮整齊。一看就是被精心照顧的人，孩子們能對病中的老人如此上心，實在是難得。

    沒一會兒，就有醫護人員上來勸著。

    「奶奶，快下來，上面太危險了！」

    「有什麼事情我們好好說，你站在上面不害怕嗎？」

    「下來吧奶奶，有什麼事我們都可以解決的！」

    「嘿，怎麼還有個小姑娘！小姑娘你在上面幹嘛呢！趕緊下來啊！」

    「小姑娘，上面危險，下來吧！」

    白婉顏看著忙碌的眾人，「放心吧，我和你們目的一樣。」她再次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因為她的話沉默了，眼中既有期盼，又有絕望。

    此時一個男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看到老太太后，猛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媽啊！你這是幹嘛啊！我求求你了，您別嚇我啊！」

    老太太聽到男人聲音，轉頭滿臉的淚水，聲音顫抖道，「柱子，是媽對不起你們，是媽拖累你們了。媽走了，你們日子也好過些，別再浪費錢了。」

    她總覺得自己都是半邊身子進土的人了，沒必要再拖累兒女。都是普通家庭，承擔不起她這麼一個病人的費用。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啊媽！你這不是再打兒子的臉嗎！我們幾個從沒有覺得你是負擔啊媽！快下來吧，爸走得早，你如果再走了，我們就成孤兒了！」男人聲淚俱下，哭得抽抽的，跪著往老太太身邊爬。

    「奶奶，你這兒子可以啊，下去吧，你今天要是真跳下去，他一輩子都不會好過的。」不知為何，她挺羨慕他們的。雖然沒錢，雖然生活沒有放過他們，雖然有病痛。

    可他們之間的親情讓人動容，白婉顏沒體會過這種情感，今天看到，倒是有些感動。

    「媽！你下來啊媽！」男人情緒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