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 我的十世情緣 第一百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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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曳的幽暗燭火,映照一室戚然。
冷宮的定義,便是為了詮釋淒涼。而她,季雲雁,漫漫人生,也只能與淒涼相伴---
淚滴長門秋夜長,愁心和雨到昭陽。
淚痕不學君恩斷,拭卻千行更萬行。
一聲的青春,一世的執著,盡數埋藏在這深宮當中,點點血淚,憔悴了紅顏,換來的卻是君恩先斷的悲哀。
無數個淚滴長門的秋夜裡,她總是一遍遍的問著自己,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何今日,她得嘗盡苦楚?
然而,再苦也沒多少時候了,她深知,這難挨的人生將至盡頭,愛恨情仇,都將深埋。
唯一掛念難捨的是清遠,她可憐又無辜的稚兒---
強撐起身子,季雲雁費力的低喊:「清---遠---」
「娘---」約莫十來歲的男孩急忙泣聲,賴到床畔,「什麼事吩咐孩兒就好,您別起來。」
「清遠---」她聞言鼻酸,這孩子才幾歲,卻必須捨棄天真無邪的權利,陪著她歷盡滄桑,嘗盡苦楚,早熟懂事的令她心疼,這些年來,要不是身邊有他,她早在十年前就活不下去了。
都是她這個沒用的娘親,否則,今日的清遠,應該是人人捧在手心疼寵的天之驕子,而不是任人奪去屬於他的一切---
思及此,她幽戚地抬眼低問:「孩子!你會怨娘嗎?」
「娘為何要這麼說?這不是您的錯呀!」
經他這麼一說,她略微寬心:「清淮那孩子---」
清遠倏地冷下臉:「我不想要提那對母子!」
「別這樣,你和他再怎麼說也是手足---」
「我沒有任何兄弟!」他旋即打斷。
手足?呵呵?在可笑的字眼,誰拿他當手足看了?
「娘呀,您別忘了,是誰將我們害的這麼慘,任您背負著莫須有的罪名,含悲忍辱,度過了淒涼的十載春秋!」
兒子不平的控訴,挑起了她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悽怨。
不甘呀---然而,她又能如何?
「清遠---答應娘,要勇敢,堅強的活下去,我們母子沒有愧對任何人,千萬---別讓人瞧不起---」她氣如遊絲,抓著兒子雙手的力道,卻是出乎尋常的大。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清遠堅定的點頭:「娘!您放心,孩兒會活的抬頭挺胸,比任何人都有尊嚴!」
聞言,季雲雁幽幽的笑了,那笑容縹緲得難以捉摸。
兒子向來堅強,她相信,他會有能耐開創自己的人生。
愛已絕,恨已杳,淚已闌珊,這失敗的人生,是該劃上句號了---
鬆了手,她安心的閉上眼睛。
一旁的清遠不哭不叫,仿佛早已知悉事情會在這一刻發生,他放回母親的手,拉起薄被覆上母親殘淚猶存的面容,就在這一刻,他向自己,也向芳魂未遠的母親發誓,總有一天,他會代自己,也代含怨而終的娘親,討回屬於他們的公道!
也在這一天,他全然的脫胎換骨,遺落了所有的悲歡笑淚,空洞的瞳眸閃動著不屬於十歲孩童的沁冷幽寒。
蒼穹泛起濛濛光亮,又是一天的開始。
嫣然下意識的將錦被擁在襟前,緩緩睜開雙眼---
身畔,空蕩蕩的,睡不暖的床炕,永遠只有她一人,漫漫長夜,唯有寂寞與她相伴。
低低嘆息聲,她掀開被子下床。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日復一日,深閨寂寥。
怨嗎?其實不,萬般皆是命,她註定不得夫婿眷愛,又能怪誰?
輕巧的敲門聲傳入耳中:「太子妃!您醒了嗎?」
拋開低迷的心緒,嫣然輕道:「進來吧!」
一名容貌清秀的宮女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盆熱水。
她移步下床,讓宮女為她梳洗更衣。
「太子妃,您生得真美。」宮女一面為她梳著黑緞般光滑的青絲,一面不由自主的讚嘆道。
「是嗎?」嫣然對著菱花鏡,裡頭映照出一張絕世姣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