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華強抬起了眉眼，看著陸然。

    &的，警察到了你家裡，就是在郊區的那間平房裡，你母親一個人在家裡。」陸然娓娓道出那日到他家，所見的場景，身體則自然地又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在李華強的對面。

    &盼你回來，盼得緊，聽說你被抓了，要坐牢，一下子就支持不住了……」陸然欲言又止，臉色肅穆，帶著遺憾。

    &說的！」李華強一拍桌子，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你們怎麼能這樣和我媽說！」

    看得出，他的心剎那間揪了起來，心裡疼痛，雙手卻被鐐銬束縛，不能直接抓住陸然的衣服領子質問。

    他站了起來，緊緊地盯著陸然，重重地喘著氣。

    陸然也不疾不徐地站了起來，面對面地看著他說：「不要責怪警方，你進了監獄，你的母親，遲早會知道的。」

    &母親現在怎麼樣了？」李華強問道。

    &個具體我就不知道了，聽說你母親暈倒以後，警方和醫生在你母親身上看到了多處的傷疤，還是一些新傷，她被人打過？」

    聽到這裡，李華強一屁股坐了下來，目光從陸然的臉上移開，看向前方，卻沒有焦點。

    看李華強沒有說話，陸然也坐了下來，繼續道：「他們見到你母親的那天，她還在做飯，身上還圍著那條紅色的圍裙……」

    李華強這會兒又把目光轉向了陸然，微皺著眉，沒有說話，顯然，他在等陸然說下去。

    陸然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她以為是你回來了，特別高興，走出門外，說你終於回來看她了，她做了你最喜歡吃的菜。」

    說到這裡，李華強的眼裡，有了一絲的朦朧。

    &還說，你那死鬼爸爸，上次來又拿了一筆錢走，還打了她。」

    說到打字，李華強開口問道：「她，傷得重麼？」

    &上有幾道青紫，不知道裡面有沒有傷到。」

    李華強抬起被手銬扣在一起的雙手，狠狠地摸了一把眼睛，卻發現眼前越摸越糊。

    &沒有喊疼，只是不停地說，家裡的錢又被拿走了，沒有錢再供你讀書了。」

    &媽，我不用讀書了。我現在已經不用讀書了。」

    李華強說著，他眼前的朦朧，漸漸散去，變得清晰。

    他眼前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他很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身影。

    她蹣跚的，有些瘦削的身影，常下地幹活，皮膚曬得黑黃，還有些斑。

    她的樣貌還是和記憶中一樣熟悉，過了再久，也不會變得陌生。

    她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來，李華強有些侷促，有些不安。

    &要，不要過來，媽媽……」他一邊喊著，一邊把頭縮進身子裡，畏畏縮縮，不敢面對。

    &子，你在那磨蹭什麼呢？飯都做好了，快坐下，媽媽給你盛啊。」

    不遠處，媽媽朝他招著手，示意他坐下。

    李華強有些意外，有些緊張，他低頭看看自己，他的手上，哪裡還有鐐銬，不僅沒有手銬，他的身體，也回到過去，回到了他還是孩提時代的樣子。

    細小的手臂，手裡卻端著一隻大碗。

    &坐下，媽媽今天做了你最喜歡吃的，你聞到了嗎？」

    媽媽站在灶台前，圍著她的那條紅圍裙，回過頭，衝著他笑。

    &媽媽做的，梅菜燒肉李華強聞到那盤子裡的肉香時，一股無法形容的幸福感湧上心頭。

    &好。」他答應道。

    &天買了肉給強子吃，死鬼不在家，他不在才好呢，以後天天買肉給強子吃，還能送強子上學。」

    媽媽臉上的笑，洋溢著希望。

    &李華強點著頭。

    忽然地，李華強低頭一看，飯桌上投下了一大片陰影，覆蓋了他的身體。

    他感到身邊站著一個人。

    他抬頭看看媽媽，媽媽仍舊站在灶台旁，給他盛飯。

    那身邊的這個人是……

    他瞬間變得緊張，心跳加快。

    隨著身邊這個人的腳步聲一點點地出現，他的緊張，也漸漸變成了恐懼。

    那個人加快了腳步，朝著廚房裡的媽媽走了過去。

    李華強很害怕，他想逃走，但是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