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夫何求 72 羊皮
玄元眼眸輕眨了一下,走到上官恭男的面前道「皇上。」
他緩緩的從回憶里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看身姿,看形態,皆要比他年輕許多的玄元,許久,才緩緩的垂下眼帘,聲音拖得很長的喊了他一聲「玄元。」
他轉過身去,道「身在這個位置上,做許多事也會身不由己,也或許有時候,有些事也不能完全看清。」
「國泰民安,百姓皆稱您是好皇帝呢。」玄元輕聲道。
他輕嘆了一口氣道「知道朕為何遲遲不立儲君嗎?」
上官恭男坐於床榻上,有些疲憊的靠在枕上,他伸手,示意玄元坐到他身側來,玄元笑笑,坐在他面對的那方榻椅上。
上官恭男看了看他,從床榻下的暗格里掏出一個盒子來,他表情凝重的盯著那個看起來十分精緻的木盒道「這一年來,有件事,讓朕想起便難以入眠。」
上官恭男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深沉,玄元道「康莊有集寧丸,可助安睡。」
他笑笑,道「如今這副身軀,也不知道有多少是你的藥在撐著。」
「皇上萬歲安康。」玄元道。
「即是人,如何能做到萬歲,玄元,朕有東西要給你看。」他的手上捧著一黃梨木的盒子,盒子上一側雕刻著四條龍,龍頭向兩邊,仰頸,頗顯皇家氣勢,那嘴間,似乎在搶奪夜明珠,他輕輕的拉開了一格,格子裡什麼都沒有,他按了其中一角,下面那層死格緩緩而開,那裡面,是一張羊皮卷,他伸手,遞給玄元。
「玄元,這羊皮是你給朕的,當時你什麼也沒說,只是提了慕容復的名字,原本,朕該降罪與你,當初太子之案,木已成舟,朕下令任何人不得再提太子之事。」
玄元默然,接過了羊皮卷,上面乃是老國公的筆跡,是謄寫的省事錄,並沒有什麼特殊的,這張羊皮卷原本有三張,看羊皮卷背後繪製的圖案,可看的這不過是中間的一張,並非完整的,當初,他也是從一個人手中接過這沉甸甸的羊皮卷的。
「皇上,這羊皮卷不是這麼看的。」玄元說著,將羊皮卷置於燭火前,慢慢的用最外層火焰氳烤,那散黑的羊皮卷上緩緩的現出兩行小字來。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原非本根生,才乃煎太急。」
上官恭男略有些吃驚,從玄元的手中取過被火熏制而出的字體,那筆跡卻也是老國公的,他眼前恍然想起老國公在大殿上,那般眼神望他,叩在大殿上,「皇上,太子殿下之事,望皇上明查。」
「玄元,當年太子之事,你也在場,是朕做錯了嗎?」上官恭男拿著那羊皮卷,若有所思的問玄元。
「若不是太子殿下在大殿上承認自己的罪行,臣想皇上也斷然不會那般對待太子。」
「這羊皮上是慕容復的筆跡,隱藏的這樣隱秘,想必這上面定然與太子有關,若太子謀反是假,那這之間又有多少事,如今,朕已年邁,各皇子也都蠢蠢欲動,朕越發覺得,那件事生出許多疑點來。」
上官恭男收回他遞過的羊皮卷,收好,再次放回到盒子裡,放好,道「玄元,朕命你去查當年太子之事。」
玄元垂眸似是在想著什麼,躬身道「臣遵旨。」
上官恭男看了他一眼,緩緩而道「朕的皇子中,誰有如此城府,竟能做到如此滴水不漏,將所有的矛頭竟然都指向了太子,太子為長,太子被廢,自然朕必須另立儲君。」
「當年之事,若不是太子在朝堂之上承認,朕也不會如此,說到底,那也是朕的兒子。」
他的眼前,閃過他的四個皇兒來,玩世不恭的上官睿,溫文爾雅的上官宇,尚且年幼的上官焱,還有那上官寒。
上官恭男似是在回憶往事,道「有時毫無破綻偏偏才讓人生疑。」
「慶兒,一向都不是心思太過縝密之人,而且性子不夠狠厲,只是,那種情況下,讓朕如何不治他的罪,朕是九五至尊,自然要做給世人看。」
上官恭男沉沉的出了口氣,道「玄元,太子深居冷宮,已有些年月了吧。」
那是一個父親的聲音,上官慶對他而言,只是他的孩子。
「皇上,夜深了,您該就寢了,若有什麼事,喚臣前來即可。」玄元緩緩的轉身。
「朕多年未立儲君,近日,朕身體不適,朝堂上又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