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寧小閒卻悠哉得多。長老議席既同意將神劍發賣延遲，就說明老傢伙們動心了。

    只要動心，那便好辦。

    果然過了一會兒，吳管事就已經折回包廂，對她道：「鑑定結果出來了，春華秋實為真，長老們很是激動。這枚果子從未流落凡塵，原本天上居也無人能夠鑑定得出，幸好有一位鑑定師家學淵源，家中曾藏有上古神物圖冊。他從中比對出玄天道果的模樣，又看到冊中記載，春華秋實能夠溝通道韻，因此只須取兩滴汁液入水，用以洗耳，就能令人聽到鬼神低語。我們當即做了這個鑑定，這樣一來一去，花了不少時間。」

    寧小閒似笑非笑道：「也就是說，你們在未得我同意的情況下，劃破了我的道果？」

    吳管事一呆，抿了抿嘴，慚愧道：「是！不過只是用銀針刺入，取了兩滴汁液。」

    她沉下臉色道：「就算用髮絲刺入，這果子也是破了相。若是最後這筆買賣沒談成，我可要向天上居索要補償了！」

    「這……到時我再向商會申請罷。」這般大事，吳管事不敢應承，只覺得額上又要冒汗了，想從這小姑奶奶手上討得好去可真不容易。呃，不對，他是來通知長老議席的評議結果的，怎麼被帶歪了？

    他輕輕咳了一聲道：「玄天道果鑑定完畢之後，權長老又召集了一次長老議席討論這筆交易。」

    她眨了眨眼：「可有人辭鋒激烈，比如——戚長老？」

    吳管事這一下咧嘴，笑得快讓人看到後槽牙了：「他哪敢再表示反對？所以這次議席為時很短。不過長老們希望您能再拿出兩顆道果，才好作成這筆買賣。」

    這幫老傢伙，果然不甘心只從她這裡敲出四顆道果。寧小閒面上露出無奈之色，苦笑道：「我倒有此希望，可惜啊，天地異寶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我也是機緣湊巧才能拿到這四枚道果，別說兩顆了，再多半顆都沒有！」

    這就是睜眼說瞎話的典型了。春華秋實同時只有九顆在世，長天吃掉一顆以後她又種過了一次，另有一顆給了琅琊收藏，白虎也從她這裡要走了一顆，所以她手裡其實還留著七顆道果。

    可是，為什麼要白白便宜這幫老傢伙？明明她是天上居的貴賓，這幫長老們居然偏袒著戚長老來相欺。叔可忍，嬸嬸也忍不了了，她又不是那般大度的人，所以取出了四顆果子，正是要收取「二桃殺三士」之效，屆時六位長老圍繞四顆果子爭得面紅耳赤，才是她最想看到的結果。

    她有八成把握，天上居對這四顆道果志在必得。要麼一拍兩散，她失了神劍，天上居失了果子；要麼合作愉快，各得所需，哪個精明人算不明白這筆賬了？

    吳管事也猜到她會一口咬定，並不驚訝，只是很快就去向上頭回復。他職位卑微，現在所起的作用不過是個傳音筒，不過白玉京發賣會結束之後，就憑他負責的貴賓拿出了玄天道果這等業績，恐怕青雲直上是指日可待的了。

    他這一去，又是長長久久的半個時辰。第七層已經又拍過去了六、七樣東西，拍賣師都想方設法放慢了發賣的速度，摘星樓內的看客卻是越來越不滿。這等重壓之下，他鼻上都冒出了點點汗珠，一邊咬牙堅持，一邊暗暗祈求各位大長老趕緊把事辦完，他快要支撐不住了好伐？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承受的巨大壓力，都源於寧小閒和天上居長老們正在互相拉鋸。

    #####

    吳管事這一趟是急急奔回來的。

    他擦了擦腦門兒上的汗，才放心笑道：「恭喜寧長老！長老議席已經同意了，所以從現在開始，由我代表天上居，為您拍下南明離火劍！」他方才觀摩長老議席討論此事，差點兒出了一身瀑布汗，好容易等到出了結果，眼看接下來長老們要化身為狼，開始追逐那四顆春華秋實的擁有權，他也不便觀看，趕緊出來找她報告結果。

    寧小閒再也不加掩飾地長長地、長長地吁出一口氣，慢慢坐到榻上，完全放鬆下來，這才感覺到渾身酸疼，尤其頸部肌肉都有些僵硬疼痛，這在她如今的修為而言，真是不可想像。

    經歷了這麼多曲折，南明離火劍終於要歸她所有了。

    吳管事又掏出那枚金蚨令遞過來道：「權長老要我轉告您，神劍的中途延期是因為天上居自行評估道果之故，所以這枚金蚨令還是請您收回去吧，日後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