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師兄們都到齊了。

    按照各自字輩，相繼落座。

    哪怕是那個真坤也來的挺早。

    路過兩人身邊之時，臉上還掛著譏諷的笑，隨即又與身旁的一名身材雄壯，面容憨厚的道袍漢子攀談了起來。

    那道袍漢子陸塵也知，是真字輩排行第八，道名真言。

    「真言是山下農戶出身，修行的乃是動功，早早的便被這廝蠱惑著成為了一家大戶的供奉。」

    真安輕聲給陸塵解釋了一句。

    卻是他也知道了昨日真坤拉攏陸塵的事情。

    陸塵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憨厚面相的真言師兄。

    不過也未曾說些什麼。

    各人都有各人的緣法。

    有人尋仙是為財，有人尋仙是為權，有人尋仙是為長生逍遙，有人尋仙是為求真保道。

    不一而足，陸塵自不會撩擾他人。

    而就在二十二弟子都到齊的時候，那高台之上，一道身影出現。

    白須華發，手拿拂塵，身穿長白日月道袍，身邊跟著兩位仙童隨身侍奉左右。

    「拜見祖師！」

    陸塵跟著眾人一起拜倒。

    老祖未曾開口，只是看向了最後方的陸塵。

    「如塵上前來。」

    陸塵起身，上前拜倒：「弟子在。」

    老祖道：「上次曾讓你學文識字，可有習否？」

    陸塵道：「已隨慧之師兄修習，且有一二知之。」

    「是否？」老祖目光看向慧之。

    後者起身，雙手護持胸前，做著道揖道：「回老祖，是。」

    作為習法殿主事，他也要為弟子習法之前的準備負責。

    隨後便重新落座。

    「嗯。」

    老祖點了點頭，看向陸塵：「吾之門下，分為術流靜動四道，你可選了自己的道？」

    術流靜動。

    此為須菩提老祖坐下弟子修行之道。

    像是真安便是修行了靜功，養精練氣，幽思冥想，搬運法力。

    慧之師兄從南部瞻洲而來，帶師學藝，便從了流道。

    真坤這廝不學無術，便學了術字門中的請仙扶鸞之道，也才被山下民眾認為仙人。

    真言農戶出身，術法不得，冥想難入，便修行了動字修身功法。

    但無論怎麼說，此四門都可得仙家道果。

    當然了，像是猴子所說的那般長生道果，卻是『窯頭土坯』、水中撈月』『壁里安柱』，難以得之。

    不過陸塵也不貪。

    什麼長生道果，那說不定是幾百年之後的事情了。

    現在還是打好基礎的好。

    陸塵聞言，立馬拜倒：「弟子聽聞道家以修煉金丹、全身保真為正道，望祖師成全。」

    老祖不語，看了一會陸塵後，輕笑一聲道：「也是一機靈小子。談及全身保真，入那大乘真仙之流，你等還差之遠矣。」

    卻是陸塵沒有選擇四條道路，只是說了個『修煉金丹，全身保真』。

    卻也是動了小心思，被老祖須彌間看出。

    陸塵起首道：「弟子常聞：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河。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弟子雖弱，一年三年不成。但可以三十年，五十年之功，慢慢積累，終歸有能抵達終點之時！」

    身後眾弟子默然一靜。

    卻是被陸塵一語給震的不輕。

    祖師傳法，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提條件的。

    有人默然視之，有人譏諷嘲笑，亦有人沉思其意，眾生百態，一日觀之。

    講法大殿之上，靜幽道室之中。

    老祖神色不變，卻也不曾說些什麼。

    只是搖動拂塵道：「你且上前來。」

    此乃法不傳六耳之意。

    每位弟子得法授道之時，都是此般，各有不同。

    陸塵上前，拜倒膝下。

    老祖一指點在陸塵頭頂。

    朦朧間，陸塵好似知道了許多，又好似不知道。

    懵懵懂懂，玄之又玄。

    「金烏玉兔煉性命，龍虎交匯了真法」

    一篇名為《日月服氣龍虎法》的靜功奧妙便流入心田。

    其中自有養精、鍊氣、存神乃至調和龍虎，捉坎填離之運轉法門。

    可也止步於此。

    陸塵也知，這已然是到了極限了。

    再往上，那《大品天仙訣》之類的長生真仙大道法門，恐怕也只有那類似於天生生靈般的石猴才能得之。

    普通人修行，別說是修行了，估計看都看不明白。

    「弟子拜謝祖師！」

    陸塵拜首。

    隨即迴轉座位。

    其餘弟子好奇陸塵所得修行法門。

    可也知門中規矩，不便在此時詢問。

    老祖這才開始輪經講道。

    陸塵的記憶中倒是有過老祖講道的場景，可是現實中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驚為天人。

    天花亂墜，地涌金蓮。

    不是假的！

    氤氳之氣流轉，匯聚出朵朵靈氣旋渦，肉眼可見。

    旋轉之下，好似那片片天花亂墜，又好似金蓮湧出。

    講經聲聲猶如乾坤震動，道音緲緲宛若雷霆貫耳。

    一時間那《日月服氣龍虎法》法門重新浮現腦海之中，不知不覺間將與老祖講道之文相結合。

    不一會間，便沉入虛冥之間。

    靜幽服氣，養神存靜。

    一朵朵落入陸塵身上的天花隨即融入進他的體內消失不見。

    其他師兄弟都在聽老祖講道，未曾發現他身上異樣。

    只有高坐法壇之上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