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科舉開始的首輔之路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信
「梓童,你瞧。」延平帝對於妻子的質問,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親自打開帶鎖的匣子,取出幾份信件,讓她自己瞧。
「」盛蒽遲疑的看過去,見延平帝朝她頷首,這才接了過去。
延平帝引著她坐到榻上,悄聲與她耳語:「朗氏二子非靜王親子,乃是朗家後人不然就以皇祖父之慈善寬宏,也不會不給朗氏寫進玉牒。」
「可這也太荒誕了!」盛蒽看著幾封信件里提及朗氏調換親子之事,簡直不可置信。
她也是有女兒的人,為人父母者怎可能捨得讓甥侄取代自己的親生?
「若是靜王二子以朗氏子孫之名亡於靜王謀算,岑太妃恨朗氏及其二子卻也說得過去可,臣妾仍不肯信世上會有這樣無情之人。」
盛蒽沒辦法理解這件事兒的邏輯,畢竟,獸猶護子,人何以堪?
「世上哪有絕對?」延平帝卻對此堅信不疑,他肯定的告訴盛蒽,「這幾封信,有的是承元皇帝給孝和文太后的,有的是孝和文太后回給皇考的還有皇考詢問承元皇帝、承元皇帝回給怹的,更有岑太妃和靜王之間密談的裡面多多少少提及此事。朕之前已經找人驗過紙張新舊,更能確認裡面字跡皆是真跡。」
說到這兒,延平帝將盛蒽的手握在掌中,看著兩隻手的光澤度差別沒有之前那樣大了,頓時底氣愈發充足:「朕令內衛多番探尋,更沒少到朗氏舊地詢問,探查所得雖不能直接證明,可側面證據卻能印證這些信件上的說法。」
「梓童,這樣還不夠嗎?」
盛蒽覺得腦子有些亂,雖說手上這些信件,好像呈現了不完美的閉環,可她卻隱隱感到有些不安,總感覺好像忽略了什麼。
「陛下若是感念岑太妃不易,那不若干脆除掉朗氏二子!」
盛蒽眼眸一轉,跟延平帝提議:「想那朗氏見之觸動真情,不愁她不說出實情,屆時真真假假,害怕說不清楚?」
「!!!」延平帝倒抽口氣,眨眨眼,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盛蒽輕哼著將信件放到匣子裡:「字跡存於紙上,即使原本是真跡,可若有人擅於拼接、裱糊、描摹也不見得不能作假。
臣妾素來多疑,更信自己親眼所見,若岑太妃沒有說謊,那麼送那二子下去陪她孫兒,想來她是樂見其成的。」
換言之,只要岑太妃不肯,或是有丁點猶豫,那麼此人定不可信。
延平帝聽懂了,知曉妻子所提,不過是為了試探岑太妃,不由鬆了口氣。
「梓童剛剛嚇到朕了。」延平帝抹了把額角的汗,猶豫片刻,到底沒忍住,小聲叮囑她說,「你我夫婦只有羆娃這一個孩子,就是為了她,也要多攢德行,莫要傷了天和。
至於,岑太妃她她太可憐了,朕實在不忍讓她想起白髮人送黑髮人之痛,已然結痂的傷口,哪好反覆撕破?」
盛蒽見他不肯試探,也是無奈之極,只能退而求其次:「您若要放她出宮,臣妾也沒法子,只是您若肯聽臣妾一言,那就派內衛盯緊她,不要錯過她的蹤跡行止。」
只要不立刻把那群方士驅離出宮,延平帝自然無有不應,更不要說盛蒽的要求於他看,簡直算是通情達理了。
「陛下有向好之意,臣妾亦有相助之想,若陛下不棄,臣妾想和陛下一起嚴控方士煉丹之材,加之有內衛、御醫在旁監督佐助,想來對陛下康健更有益處。」盛蒽見他同意,不由更進一步。
對此,延平帝想了想,亦應了下來。
走出清源宮,盛蒽沒有立刻回永祥宮,而是緩步登上高階,站在宮牆之上,瞧著偌大皇宮在黃昏餘暉下的情境。
那古老的城牆,在夕陽的籠罩間,哪怕早已修葺成新,卻仍透著一股滄桑之韻;微風吹過,昏鴉遠去,光影錯落之間,視線恍若掉落在時空交疊的地方,入目的是黃昏下的皇城,耳畔響起的卻是歷史悠長的低吟。
浩瀚與渺小、無垠和有限、長途和近路不知不覺間,盛蒽生出了【浩浩天地間,唯己獨昂然】的孤寂之感。
直到一陣唱詩的稚聲自遠處而來,才打破了這處隔絕了她和現實世界的屏障,將她扯回了世俗之間。
「【庭階落花伴黃昏,牆裡炊煙牆外人;牆外倦鳥雙還巢,牆裡歸客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