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御醫欲言又止，眉頭緊鎖，似有一座大山壓彎了他的脊樑，「微臣無能……」

    「陛下怎麼樣了？！」甄有才一把抓住御醫的衣襟，一向沉穩的他此時也亂了方寸，猩紅的雙眼充滿了血絲，仿佛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

    「將軍節哀……」御醫顫顫巍巍地跪倒在地，「陛下的情況，恐怕……」

    「不可能！」我分明聽到甄有才的聲音在顫抖，他能感受到我的生命力在流逝，冰冷像一隻無形的手，正一點一點將我拖入無盡的深淵。

    之後的幾天，寢宮裡擠滿了前來診治的御醫，他們輪番為我把脈、針灸，熬製各種珍稀藥材，然而我的身體卻毫無起色，反而愈加寒冷。甄有才不眠不休地守在我的身邊，握著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說著：「萌萌，你一定要堅持住，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救你的……」

    他甚至不顧眾人反對，親自去大昭寺，請來了德高望重的高僧為我祈福。高僧慈眉善目，手持佛珠，在我床前誦經七七四十九天，金色的佛光籠罩著我的身體，卻沒有帶來一絲暖意。

    「陛下身上的陰寒之氣太過詭異，老衲也無能為力……」高僧最終長嘆一聲，搖了搖頭，帶著滿面愁容離開了皇宮。

    走投無路的甄有才又聽信了氣象官的讒言，說是千年難得一遇的「赤炎流星」可以驅散我身上的寒氣，於是他不惜一切代價，耗費人力物力，建造了一座祭壇，只為捕捉那一瞬即逝的流星光芒。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和我們開玩笑。就在「赤炎流星」划過天際的那一刻，我的身體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從我的骨髓深處蔓延開來，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凍結在萬年寒冰之中，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

    「萌萌！」甄有才驚呼一聲，握著我的手猛然收緊，「你怎麼了？！」

    我想要開口說話，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樣子，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和我的冰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在這時，寢宮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緊接著，一個宮女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跪倒在甄有才面前，聲音顫抖著說道：「將軍，不好了……丞相他……他帶兵包圍了皇宮……」

    甄有才猛地站起身，臉色鐵青，眼神中閃過一抹凌厲的殺氣，他緊緊地握著我的手，一字一句地說道：「萌萌，你等我回來……」我的意識逐漸模糊，但甄有才的聲音卻像驚雷般炸響耳邊。丞相……政變……那些曾經依附於我的勢力，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貪婪，選擇在這個時候露出獠牙。

    我想要開口，想要告訴甄有才不要管我，快去平息叛亂，然而我的身體卻像被施了魔咒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眼底的愛意和擔憂被熊熊怒火所取代。

    「該死！」甄有才一拳砸在床邊的雕花欄杆上，木屑飛濺，他的手背也滲出了血絲，但他仿佛毫無察覺，只是死死地盯著我，一字一句道：「萌萌，你等我，我一定會回來，帶著勝利回來！」

    他走了，帶著滿身殺氣和對我的承諾，離開了這座囚禁著我的寢宮。我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煎熬，一邊是我日漸衰弱的生命，一邊是他為之奮鬥的江山，他被迫做出選擇，而無論哪一種，都註定充滿痛苦和犧牲。

    接下來的日子，寢宮外總是傳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刀劍相撞的金屬碰撞聲，還有士兵們臨死前的慘叫聲，這一切都預示著這場政變的慘烈程度。我的心也隨著這些聲音忽上忽下，擔憂著甄有才的安危，也痛恨著自己的無能為力。

    「陛下……」貼身宮女翠兒端著藥碗，淚流滿面，「您就喝點吧，就算是為了將軍，您也要保重身體啊……」

    我看著她顫抖著手遞過來的藥碗，聞著那股刺鼻的藥味，心中五味雜陳。這些天來，我喝了無數碗這樣的湯藥，但我的身體卻絲毫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虛弱。

    「翠兒，別白費力氣了……」我用盡全身力氣，從喉嚨里擠出幾個沙啞的字眼，「沒用的……」

    「陛下……」翠兒哭得更加傷心了，「您不要放棄啊……」

第344章 生死邊緣神醫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