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長夜 第二百五十五章 權衡
更新:09-24 04:19 作者:十年臥雪 分類:軍事小說
測試廣告1董卓做夢都沒有想到,短短十餘天的時間內,自己的部曲在東線竟然接連慘敗!尤其是陽人之戰,胡軫的表現簡直是愚蠢到家了!先是違背他的節度,輕敵冒進,以致士卒疲憊,接著竟又在明確知道陽人尚有敵軍堅守的時候,連營盤都不扎,就敢解甲過夜,這也就算了,半夜竟然還發生了營嘯!而且還被曹操敏銳地抓住機會,將胡軫的部曲一窩全端了!
「胡軫!」董卓雙拳猛錘桌案,頭昂得老高,引天長嘯。讀書都 www.dushudu.com
「來人,將胡軫給我拖下去,烹了!」
「主公,使不得!使不得啊!」李儒嚇了一大跳,趕忙跪在董卓帳下,一邊將自己的身軀壓到最低,一邊勸誡道,「胡軫乃涼州大人,在軍中極有威望,若殺之,於穩定軍心不利啊。」
「哼!陽人一敗,虎牢關前便再無險可守。」董卓雙拳抓得「咯咯」作響,「一旦虎牢關被攻破,北線、南線便岌岌可危!」
「主公稍安勿躁,儒有一計,或可解此危機。」
「說!」脫口而出後,董卓似乎突然意識到了問題,趕忙將匍匐在地的李儒扶起,「哈……呃,先生也知道,我這正在氣頭上,怠慢了先生,還望先生勿怪。」
「此乃主公心繫天下安危之明證,儒能遇明主如此,還有何憾?」李儒趕忙給董卓找台階,「主公,我軍不久前收復了南線的魯陽,荊州叛軍一時半會,再也無力威脅伊闕。因此,何不將南線的梁禎部調往東線,以防守虎牢關呢?」
「東線叛軍連翻告捷,士氣正盛,且人多勢眾。禎的部曲剛經歷惡戰,想必能戰的,不過三四千之眾。即便調到東線,只怕也是杯水車薪啊。」
董卓在軍中多年,對麾下諸將的小九九心中那是一個清楚,因此儘管梁禎在捷報中,刻意模糊了己方的傷亡,但董卓憑多年的經驗,還是一下子就猜了一個八九不離十。
「主公,說句不中聽的,叛軍離虎牢關越近,雒陽的士子就越蠢蠢欲動。現在能鎮住他們的,就只有曾在魯陽打敗過袁術的梁禎了。此刻若再不將梁禎部調往虎牢關,只怕城中士人會爭先恐後地巴結關東叛軍啊。」
李儒的話,董卓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還是有所猶豫:「先生也是知道的,在西邊的長安,還有皇甫將軍的三萬精銳,現如今皇甫將軍態度不明,一旦他跟關東叛軍勾結,東西夾擊,我等的處境,就極為危險了。禎剛在魯陽之戰中揚名,如果此刻又在虎牢關被擊敗,那麼皇甫將軍說不定,就會動心了。」
「主公,儒還有一計,不過是個險招。」李儒說出自己的第二個方案,「此次關東的叛軍,皆因偽廣陵太守張超,偽廣陵太守臧洪從中聯絡而起。至於袁紹,不過是被大夥推舉的盟主,其人毫無威信。」
「因此,冀州牧韓馥,就與他面和心不和,還曾多次截留軍糧。」李儒說著,臉上的笑容也是越發的詭異,「故而,袁紹雖未盟主,然而卻無法號召東、南兩路的叛軍,就連北路,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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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河內太守王匡力挺,袁紹恐怕也難以節制。」
「因此,只要我們在北路發動進攻,擊敗王匡。袁紹的威信就會立刻掃地,若是往好了想,說不定關東的叛軍,會就此分崩離析。」
「北路的統帥是董越。可這董越,防守尚可,讓他渡河進攻,能行嗎?」跟胡軫一樣,董越也是追隨董卓多年的老部下,董卓對他那是知根知底,因此十分懷疑他能否勝任。
「將軍可以讓牛將軍接替梁禎駐守魯陽,然後令梁禎率軍北上孟津,節制董越所部,如此北路大軍便有了一戰之力。」
「董越是東中郎將,梁禎只不過是一校尉,如果讓梁禎節制他,只怕他倆又要鬧矛盾了啊。」董卓嘆了口氣。
如果想讓董越服氣,董卓就得將梁禎也拜為中郎將,如此兩人便有了尊別之別,能夠上下統屬了,但問題是,在軍中一個中郎將就是一座小山頭,而現在董卓麾下的山頭已經足夠多,足夠雜了,再加一個梁禎,諸將之間的關係也只會更糟糕。
「那主公不妨移營向北,離孟津近一些,這樣,董越即便有氣,也不敢向東路一樣胡來。」李儒依舊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內。
「好吧,你這就去跟那些士人通氣,讓他們派子弟隨我軍向北。」
「諾!」
「還有,讓梁禎先來一趟雒陽,我想見見他。」
「諾。」
突然受到董卓的接見,著實令梁禎的內心忐忑不安了一把,因為他知道這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那份模糊的戰功引起了董卓的疑心。
「禎,來了?快做,快做。」董卓笑容滿臉地將梁禎接進廳堂,「十來天不見,你小子瘦了許多啊。」
「承蒙相國關愛。」雖然董卓的面容要多慈祥有多慈祥,但梁禎心底依舊有點發毛。
「哎,禎我看你也老大不小啊,就是不知道你是否婚娶?」
梁禎一聽,心臟不由得「咯噔」一下:「在下已娶妻,並育有一子。」
「唉,禎啊,這就我們的命啊,兵馬匆匆,一不留神,就疏遠了嬌妻,冷漠了幼子。」董卓黝黑的臉龐上,忽地浮現出幾許惆悵,「就說我吧,長子總角之前,我就見過他五次,唉。」
「哎,禎不知你妻兒現在何處?要不要我派人把他們接過來。」董卓說了一圈,終於將話題繞到了正事上,「你也知道,現在天下到處兵連禍結,這嬌妻幼子飄零在外,誰能放心啊。」
梁禎眼眶一紅,壓低聲音道:「不瞞相國,禎的夫人已亡故五年,幼子一直寄養在丈人家中。前些年白波軍、南匈奴禍亂并州的時候,就已經斷了音信。」
「啊。」董卓一驚,然後恨恨地錘了自己的膝蓋兩拳,「我身為相國,卻不能安邦定國,是我無能啊。」
「相國萬不可自輕。」梁禎哪裡敢聽董卓自責下去,趕忙阻止道,「禎只恨一些匹夫,身為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