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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往日對不住姐姐，只是萬望姐姐幫我最後一次。」她聲音極小，眼淚瞬間流了滿面，而一旁的嬤嬤卻靜靜站立，無動於衷，像是看不見她此舉，更聽不見她的底泣聲一樣，「我知姐姐對我寒了心，我知自己做的不對，如果能以死謝罪，我絕無二話，只願姐姐能平息心中怒意，只願姐姐能……能照看我的孩子……」

    「稚子無辜，這後宮冷漠無情，只有姐姐能護住他，吳妙竹此後消弭於世，不復存在，以後他便是姐姐的孩子——」

    吳美人一番話震的她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震驚之下她甚至忘了自己手臂上的疼痛，呆站在原地。

    「你……」

    吳美人就這般確定自己腹中是男胎麼？

    她視線不由向下，落在了她略顯圓潤的肚子上。

    不是說尖男圓女？

    「求姐姐，我求姐姐，姐姐之恩，妙竹來世當牛做馬以報——」說著，她便膝蓋一彎，想要跪下。

    沈如煙忙緊緊拉住她。

    見狀，吳美人驀然抬頭看她，見她皺著眉頭，眼中絕望之色更甚，眼淚掉的更凶了：「姐姐不願意嗎……當初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是我太自私……」

    她低喃著，卻忽然一皺眉，像是喘不過氣來一樣，胸膛起伏的極快，五官也皺成了一團。

    「你怎麼了……」沈如煙心裡「咯噔」一聲，忙招呼一旁的嬤嬤。

    「啊——」被嬤嬤扶住的吳美人仰頭痛呼出聲。

    「不好，美人刺激過大，怕是要生了！」嬤嬤也有些慌了。

    沈如煙被這一系列變故驚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手臂還被吳美人抓在手裡，就像是瀕死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不放手。

    「姐姐……我知、我知對不住你，可求你……求你護住我的孩、子，妙竹寧死不忘——」饒是已經疼痛難忍，她還是斷斷續續地堅持著說完了，一雙眼裡的光芒忽明忽滅，卻緊盯著沈如煙不放。

    縱然她當初百般不願懷孕生子，可他在她肚子裡待了八個月，他們早已是一體，她每日的喜怒哀樂都來自於他，叫她如何能不愛他，不為他打算。

    她是註定要死的人，可她的孩子還小，他不能就那樣消失於這薄涼後宮的詭譎勾心中。

    他一定要活得安然，活得無憂。

    而沈如煙縱然震驚，可也明白了現下處境與吳美人的話。

    只是……

    她抿了抿唇，卻始終不願意應下。

    她哪裡能擔得住旁人的人生呢，即便那還只是個孩子。

    更別說這後宮還有皇子死，養母死的規矩。

    為一個不相干的人擔上性命之憂，就憑她如今夠慘，憑她可能要死了嗎？

    她不願意。

    見她始終不說話，吳美人眼裡的光漸漸黯淡下來，卻依舊不死心的開口：「姐姐……算我求你，姐姐……」

    她實在難忍生產的劇痛，所以在嬤嬤又一次拉開她時，縱然再不甘心，她的手卻無力的放了開來。

    「快，快送美人回去——」

    這裡一時忙亂一團，不小的動靜也終於引來了不少人，包括柔妃與放風箏的禧嬪。

    柔妃剛過來就見到吳美人鬆開沈如煙手的那一幕，頓時怒氣湧上心頭，上前不由分說就打了沈如煙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一時鎮住了所有人，連禧嬪都瞪大眼睛，止了腳步。

    沈如煙還沉浸在吳美人的話中，沒料到柔妃上來就動手，沒有防備之下，就挨了一巴掌。

    柔妃狠狠剜了她一眼：「毓昭儀謀害皇嗣，給本宮拿下！」

    她話說完，一時卻沒人敢動。

    這可是能叫皇上再不踏足其他嬪妃寢宮一步的、當之無愧的寵妃，現在一切未有定論，誰敢對她動手？

    沈如煙不可思議的抬手覆上自己被打的左臉，上頭隱隱的疼痛直直提醒著她——她真的挨了巴掌。

    長到十八歲，自己從未受過這樣的委屈，更遑論被直接打臉。

    她抬頭冷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