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納兄弟位於美國加利福尼亞伯班克的總部大廈內，老約翰遜拿著署名《光明紀元》的劇本，仔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他放下手稿，起身去倒咖啡，說道：「老實說我真不敢相信，這麼複雜的劇情是個年輕人寫出來的。你需要加糖嗎？」他端起咖啡詢問著。

    年輕人受寵若驚，趕忙起身道：「謝謝您，不需要了。」

    約翰遜端過咖啡，笑道：「別緊張年輕人。通常有新人來我才會沖咖啡，老是來的傢伙我才懶得理。」他開玩笑著，回到桌旁，坐下看著手稿上的署名，呢喃道，「布魯斯·陳？你是中國人？」

    年輕人點頭道：「是的，我是中國人。我的中文名字叫陳天陽。」

    老約翰遜翻看手稿，他戴上眼鏡，熟練地看著，說道：「很不錯的劇本，我們談一下。」

    陳天陽忙答道：「這個劇本講述的是黑暗勢力來襲，人們在苦難當中。」

    「抱歉，」老約翰遜笑道：「我不是說談劇本，你的劇本大綱我在電子郵箱裡早就看過了，開局我也看了，全都可以。如果大綱通不過你就來不到這裡。我是說談談你。年輕人，為什麼你要選擇寫劇本這個災難性的行業？」

    陳天陽這才有所放鬆，道：「我覺得製作電影是世界上最好玩的事情。我在中國長大，但是我的大學是在英國念的，我畢業於劍橋大學，攻讀歷史和法律。」

    「哦，上帝。我敢說好萊塢這幫傢伙很少有念過大學的。」老約翰遜大為吃驚，道，「年輕人，我敢保證以你的文憑和你的能力可以在洛杉磯乃至全美的任何一家律師事務所找到不錯的工作，年輕人。看看這裡——」老約翰遜指向一個大筐，裡面全是一沓沓的劇本稿子。

    老約翰遜繼續道：「這些劇本全是編劇們的心血，但是這時候它們只是一堆垃圾。每天大廈的清潔工會在六點之前把這些當成垃圾收走。在這座大廈，像我一樣的專業審稿人一共有將近20個，我們每天閱讀大量劇本，可是說實話，最後能被拍成電影的有多少呢？」

    陳天陽堅定地答道：「我明白這是一件非常瘋狂的工作，但是我真的熱愛電影。」

    「僅憑熱愛是遠遠不夠的，陳先生，」老約翰遜繼續拿起劇本，扶正眼鏡看了起來。

    陳天陽答道：「我小時候非常喜歡看托爾金的《指環王》，我從未想像過他會被拍成電影。但是彼得·傑克遜導演卻把它搬上了大熒幕，非常震撼。」

    「陳先生，我能問一下你，你能說出《指環王》的投資成本和最終票房嗎？」老約翰遜打斷了他的話。

    「這個。我不太清楚。」陳天陽很是無語。

    老約翰遜道：「《指環王》三部曲的每一部平均成本在9400萬左右，奧蘭多·布魯姆和伊利亞·伍德這樣的巨星們，加上無與倫比的特效，在紐西蘭拍攝的龐大劇組。。每一秒鐘都在花費著新線電影的大把金錢。當然最後新線賺的盆滿缽盈，但是一旦票房失利就是沉重打擊。有時候成功和失敗就是差那麼一點。」

    「就像米高梅，有觀眾沒有看過《亂世佳人》嗎？邦德007？抑或是那隻叫湯姆的笨貓。米高梅是偉大的公司，奧斯卡上的成就讓其他公司望其項背。但是在一連串不賺錢的電影之後，一部《風語者》就讓米高梅地震了，並最終破產。年輕人，編劇們嘔心瀝血的作品是要決策者思量再三，我們應不應該投入上千萬美金去拍。」老約翰遜頓了頓，凝望著劇本，繼續道，「不過你的故事非常不錯，老實說我好幾年沒有這種愛不釋手的劇本了。我敢保證還會有人對你的劇本感興趣。」

    陳天陽笑了，道：「是的，約翰遜先生，事實上我剛去過環球城廣場大街，環球影視的安娜女士接見了我。我投了很多公司，我沒想到這麼快就會有大影視公司對我的劇本感興趣。」

    老約翰遜笑道：「你的這個《光明紀元》是奇幻題材，而現在這種題材的電影要麼大製造賭一把，要麼就只能幹賠，小製作公司不會感興趣的。好吧，陳先生，我看得出這個劇本花了你很大心血，你是全職在做編劇嗎？」

    陳天陽無奈道：「是的，約翰遜先生。我平時在給孩子做一些家教來繳納房租費，但是洛杉磯的房租實在是太貴了。我只希望我的劇本能賣些錢來應付房東。」

    「你住在唐人街嗎？我在洛杉磯也有很多華人朋友。」

    陳天陽答道：「不，我住在巴西街。我喜歡那裡的拉美風格。」

    「好吧，時間不短了。我只能說只看開局我對你的故事還是很感興趣，但是我們審稿人的規矩是完整的看完整個故事再做決定。我應該會給你的劇本匯報給公司，但是決定權在高層手中，你知道每年華納兄弟公司出品的電影也就那麼幾部，一炮而紅的幾率很低。當然，如果你真的處子秀就打入好萊塢市場，我相信加州海灘的別墅你都可以挑選，祝你好運。一個星期後如果我們公司有電話打給你證明你的劇本有戲，沒有電話你的劇本只能在這裡了——」老約翰遜指向那一筐的劇本稿件。

    「謝謝！那麻煩您了。」

    走出華納兄弟總部大廈，陳天陽如釋重負，深深地嘆了口氣。

    陳天陽坐上了回洛杉磯的公交車，回到了他居住的巴西街，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

    洛杉磯的夜生活從來不會乏味，特別是拉美裔聚集地巴西街。在巴西街街頭，到處是身材火辣的美女和養眼的帥哥。但是此刻的陳天陽顯然沒有心情娛樂了，因為他還需要穩住房東——他的房屋昨天就到期了。

    陳天陽的房東是位喀麥隆裔的五十多歲的女士貝琳達，她的脾氣比較火爆，果然，一進公寓，女房東便把陳天陽攔下，道：「陳先生，我想你應該知道，你的房屋昨晚已經到期了。」

    陳天陽解釋道：「對不起，我已經接到了明天的家教，對方答應預支三天工資給我。我這裡有四百美金，明天會補齊。」

    貝琳達接過四百美金，無奈道：「每個月的房租都要拖欠。陳先生，你有很好的學歷，為什麼不去做律師？別跟我提什麼夢想，在我年輕的時候，我和丈夫在上世紀80年代偷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