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大嫂，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蘇燦趕緊上前要扶高玉珍站起來。

    誰知道高玉珍死活不起，抬頭看著她道：「三弟妹，你也看到了。之前因為你大哥幫你們家蓋房子，我們一家被從老家趕了出來。我們現在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我知道三弟妹你是好心，收留我和三個孩子。可我們不可能一直這樣下去，還有你大哥的腿，要是不趕緊治療，肯定就得瘸一輩子了。

    可是你也知道，他那個人老實巴交連句話都不會說。所以我只能厚著臉皮求你了。」

    「大嫂，咱有話起來說好不好？你這樣會折我壽的。」

    蘇燦再次要扶她起來，但是高玉珍根本不起。

    現在的蘇燦這具身體根本沒什麼力氣，所以想把她從地上拽起來是不太可能的事。

    只能看著她道：「大嫂，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到的事，我保證答應你。」

    高玉珍道：「那我可就厚著臉皮開口了。」

    「大嫂，你快說。」

    讓人家這麼跪著自己，蘇燦還做不到從容鎮定。

    「老陸家我們是回不去了，可是我們一家五口總得有個住的地方。我想也去找咱村周叔給劃個宅基地，像你這樣把房子三下五除二給蓋起來。

    不過我們沒有存款，後面還得給你大哥治腿，這些七七八八全都加起來，就是個不小的數目。三弟妹，我知道你手裡有點錢，三兄弟他是軍人，每個月津貼不少，我今天厚著臉皮想跟你借一千塊錢……你要是沒有，那就當你大嫂沒說……」

    說到最後，高玉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往下流。

    蘇燦趕緊道：「行行行，一千就一千！大嫂，這錢我借了。你快起來吧！」

    高玉珍都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她說完這些話，蘇燦居然都沒猶豫一下就同意了。

    「你……你真的願意借給俺？」

    「大嫂，你先起來。」蘇燦這次總算是把她扶了起來，讓她坐到了炕沿上，看著她道：「我現在手裡剛好有些錢。一千塊還難不倒我，這次蓋房子我算了一下，總共花了四百冒頭。你要是給大哥去醫院裡治腿，確實手裡得有錢才行。後面還得買家具過日子啥的，一千塊也剩不下多少。」

    蓋完現在的新房子，她手裡還有兩千塊。

    這次蓋房子花了四百多，當初陸戰東在醫院裡交手術費的時候就一百九十多，陸紅軍的腿傷了很長時間，治療起來估計也得花不少錢。

    最主要是後面還得讓他們生活，手裡得有些余錢才行。

    她之所以答應的這麼痛快，是因為她發現了，在老陸家，這個大哥大嫂還是比較靠譜的。

    她不願意看到老實人被欺負，就想著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氣氣那些仗勢欺人的人。

    高玉珍坐在炕沿上，依然不敢相信蘇燦會這麼痛快就借給自己錢。

    一千塊呀，她這答應的也太痛快了吧？

    「三弟妹，你不會是……先糊弄我一下吧？」

    看著高玉珍不相信的表情和眼神，蘇燦笑了一下：「大嫂，我是那樣的人嗎？我現在就給你拿錢。」

    她是真把這個大嫂當成了自己人，才會放下任何防備，當著她的面打開自己的箱子，從裡面拿出一個用一塊圍巾包裹著的整整齊齊的一沓大團結。

    看著蘇燦一張大團結一張大團結點錢的時候，高玉珍的眼睛緊緊盯著那些錢，咽了好幾下口水。

    她長這麼大，生平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錢。

    蘇燦數出一千塊遞給了高玉珍，把剩下的錢放回箱子裡後，還特意找了塊手帕給她。

    「大嫂，你先數一數，萬一我數錯了。」

    「不用不用，我信你。」

    蘇燦數的時候，她跟著一張一張數的，這些一分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