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時光倒流，她是否還有那份勇氣再次衝上前去？

    她環視四周，那華貴的御輦似乎還在原地，尚未抵達養心殿。

    痛楚讓她對時間的感知變得模糊，她甚至覺得過去的時間仿佛被拉長了。她曾一度昏迷，但內心深處卻堅信自己的表現是出色的。

    記憶中，她中箭之後，心中依然滿是對他的關切。那時他眼中的情感已經發生了變化，他緊緊地抱著她。

    慕容碩感覺到懷中女子的動靜，微微睜開了眼，心中一緊。他欲言又止，目光卻始終未從她身上移開。

    他已凝視了她許久，起初心急如焚，但後來想到已喚來了太醫，並且太醫也趕到了現場。

    他輕輕檢查了女子的傷口，發現傷口並不深，只是擦傷了一些皮肉，背後中箭的地方也只是淺淺的創口，這才讓他鬆了一口氣。

    那一刻的驚險，真的讓人心驚膽戰。他注意到這女子的嘴角似乎在動，或許是因為痛苦。現在她的情況是否好轉了呢？

    其實受傷後不移動確實更好恢復，但他擔心外界的不安全因素，所以決定還是回養心殿。

    他輕聲問道：「你現在如何了？」同時調整了抱著她的動作，儘量放輕力度。

    章天愛聽到他的聲音，艱難地抬起頭，迎上他關切的視線。

    之前的痛苦被她強行壓制下去，她望著他，試圖伸手抓住他：「皇上，你沒事就好。」她的眼中流露出擔憂，卻又帶著一絲堅韌。

    慕容碩看到她仍然想著自己，不禁有些生氣。

    他覺得她現在應該更關心自己，而不是他。

    他再次開口，帶著些許的責備：「朕哪裡有什麼事，有問題的是你！你衝到朕的面前，是想保護朕嗎？朕何需你擋在身前？不過是一箭而已。」

    然而看到她那楚楚動人的模樣，他的語氣又緩和了下來。

    他心中不禁軟了幾分，看著她那可憐的樣子，不由得想要再次細細打量。

    「皇上，您責怪我，怪我不該救你，不該如此。」章天愛聆聽著他話語中的憂慮，她微微側過頭，目光飄向遠方，聲音逐漸變得低沉：「皇上並不需要我的保護，但我仍想守護你。」

    慕容碩再次被這女人的幾句話所打動，內心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

    她真的在一直保護他，即使他並不需要她。他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我明白，皇上關心著我。」章天愛輕笑，但她的臉色蒼白得更加明顯，令人心生憐憫。

    「別這樣笑了，這笑容難看，不痛嗎？」慕容碩輕輕撫摸她的手，試圖按住她，阻止她繼續笑。

    「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很難看。」章天愛低下頭，艱難地吐出每一個字。

    「難看。」慕容碩再次重複，然後又補充道：「但也有好看的時候。」

    「皇上。」章天愛輕聲說道，「我痛。」她的痛苦從聲音中流露出來，連說話都成了折磨。

    慕容碩凝視著她，柔聲道：「你還想為我擋下什麼嗎？」

    他沒有再問她更多，怕說得太多會讓她更加痛苦。

    「到了養心殿就好好休息一下。你的傷勢並不嚴重，我已經看過了，但不要說話，保存體力。」

    章天愛發出一聲嗚咽，喘息著。她真的覺得失去了大半條命，難道他在騙她嗎？

    慕容碩輕輕蓋住她的眼睛，「我沒有騙你。」

    很快，御輦緩緩停下。

    慕容碩沉聲對外面的侍衛說輕點，御輦輕柔地落下。

    他緊緊抱著女人，再三確認她的安全，讓她不必害怕。

    外面的侍衛行了一禮，李嬤嬤春梅她們也趕來，她們步履匆匆，心中牽掛著主子的安危。

    當時雖然離得遠，但她們親眼看到主子擋在皇上身前，幾乎被嚇得半死。後來看到主子身上的血，更是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