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沒錯，我今天早上確實快要瘋了。」面對黑卡莉絲的質問，陳熵果斷點頭承認了。

    「在你躺進休眠艙的時候，我就已經對你進行了全盤掃描。」黑卡莉絲隨手推了推圓框眼鏡，娓娓說道：

    「你的精神很不穩定...不，應該說是已經到了快要崩潰的臨界點，包括腎上腺素釋放頻率在內的所有身體機能從昨天夜裡開始就處於高度緊繃的狀態。就算你在大量服用鎮定劑也只是飲鳩止渴，身體早晚會被崩潰的。」

    「原來我會變得這麼悲慘嗎？」陳熵捏住下巴，被她說得有點害怕。

    「不過這種事情難不倒我～」就在這時，黑卡莉絲突然打斷陳熵的話，露出自信的笑容：「我可以幫你治療。」

    「你還會醫術啊？」聽到這話，陳熵頓時浮現出了好奇心。

    陳熵本來還打算要把【通靈臆症】被抑制住的情況說出來。不過聽黑卡莉絲這麼炫耀，陳熵反倒決定先聽聽她的治療手段，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所有知識都是能觸類旁通的，看你不知道跟你提一嘴。」黑卡莉絲小手一揮，眼前出現了一份醫療報告：

    「你的精神疾病應該是來源於你昨天去深淵的經歷，讓你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我現在有兩種治好你的辦法：第一種是通過對你的大腦施加暗示，將你去過異界的這段記憶徹底封鎖起來；第二種則是為你編造一段記憶，覆蓋到你原來的記憶上。」

    「玩弄記憶，這麼高端嗎？」陳熵眉頭一皺。

    「這都是很簡單的操作，如果你願意學的話我也可以教你～」黑卡莉絲笑道：

    「有我輔導，你大概花費五年左右應該能學會。」

    「這也不簡單吧？」陳熵吐槽道。

    「對你這種愚蠢的人類來說，確實夠嗆的。所以你想要選哪個治療方案？」黑卡莉絲打斷道：

    「但無論你怎麼選擇，你的記憶都會被我篡改，這是不得已的事情～」

    「記憶被篡改嗎…」陳熵猶豫片刻後，還是搖了搖頭：「雖然聽起來很炫酷，不過還是算了，這方面我會自己解決的。」

    「誒...本來還想順便把你的記憶偷看個爽的～」黑卡莉絲遺憾地嘆了口氣，不小心說出了真心話：

    「那就先不聊這個了，我想和你探討第二個問題。」

    「什麼問題？」陳熵好奇道。

    黑卡莉絲又從虛空中拽出了一張圖片。

    這是一張心臟的掃描透視圖，陳熵看見這顆心臟上面貼著一個疑似機械引擎的科技產物。不過這顆引擎的表面布滿裂縫，看來是遭到了嚴重破壞。

    「這是你的心臟。」黑卡莉絲直截了當地說道：「我從和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注意到你的心臟上有個儀器。所以剛剛在你躺進休眠艙里的時候，我給你的全身進行了掃描。」

    「……」陳熵微微眯起眼睛，顯然陷入了短暫的錯愕。

    ——黑卡莉絲已經對我調查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所以我就有點好奇了。小陳，你胸口的玩意到底是什麼？」黑卡莉絲的目光變得認真起來，讓陳熵感覺不太舒服。

    這個問題讓陳熵愣住了。

    是的，他胸口的這玩意到底是什麼呢？就連陳熵自己也不知道。

    就像每本日系輕小說里的主角都不會質疑，自己被泥頭車撞死後為何不是上天堂而是穿越；每本玄幻升級文里的主角從不會懷疑，自己為何總能在危機時刻獲得天賜機緣；每本系統文的主角從來不會去思考，那個帶領讓他走上人生巔峰的「系統」到底為何居心...

    陳熵當初也沒思考過自己為何會穿越到自己的遊戲裡，更沒思考過他的系統是哪裡來的。

    他只記得自己剛穿越過來時，心中潛藏著一股無法彌散的憤恨。那是一種就算與惡魔為伍，也要將整個世界埋葬掉的惡意。

    對於那時的他來說，哪怕是來路不明的系統，只要能給予他力量，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接受。

    正是因為如此，陳熵從來沒有去追究這個系統的來源，只是把它當成穿越者的特典外掛。

    ——無論如何，這件事情暫時先保密吧...

    「我也不知道是誰裝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