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心痛的感覺蔓延在她的心口，似乎是隨著他而痛。

    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終於鬆開了她，嗓音沉冷中帶著一縷隱隱的乞求，「程穎萱，不許崇拜他、不許再想他、不許記著他！」

    她明白他說的是小寶的生父。

    恐怕挺難，因為閻世霆這傢伙天天在她面前晃，還變相的軟禁她，硬扣著她二十四小時在病房陪他，能不記著嘛？

    不記情、恨也得記。

    感受著他內心的隱痛，她也不忍再傷他，「好。」

    「答應得這麼痛快？」他漆深的眸子裡閃過狐疑。

    她隨意找了個藉口，「畢竟過去那麼多年了，人不能總活在過去。」

    他抬起厚實的大掌貼上她白皙絕美的面頰，「謝謝你能忘了他。」

    一個曾經擁有過她的男人，光是想到她的身體被別的男人碰過，他就憤妒得幾乎發狂。

    他已經絕望，如果她的心裡還惦記著別的男人，天知道他會不會活生生嫉妒死，天知道他會不會怒得拉她一塊下地獄！

    可他悲涼地發現，他也有一絲半點的感謝那個男人，因為那個男人給了程穎萱程小寶這麼好的兒子。

    因為程穎萱想要個孩子，他閻世霆給不起，他也有一絲不忍剝奪她做母親的權利。

    過去發生的不能重來，如果他可以選擇，他寧可一生不讓她做母親，也不可能讓別的男人碰她。

    人，還真是矛盾的動物。

    程穎萱從他眼裡看到了瘋狂的占有欲，估計吃醋她被小寶他爸碰過了。唉，如果她告訴他，她自始自終只有他一個男人，不知道他會不會高興瘋？

    可惜是個不能說的秘密。

    「為什麼謝我？」她不是很明白。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幽遠，「不是每個人都能忘了過去。比方說我，有個女人讓我從來都忘不了，不論歲月過去多少時間。」

    「哦。」她點頭，「說得對。」

    她起身，拎起床頭柜上的水壺幫他泡了一杯白開水。

    他喜歡喝味道超苦的黑咖啡，養病期間不宜喝，她只給他喝白開水。

    他有點不悅她不在乎的態度，「你就不問問我忘不了的是誰？」

    「你的事與我無關。」她把裝了水的杯子遞給他，水溫適度，可以馬上喝的。

    他接過杯子，那僵硬的指關節明顯在用力，差點沒把杯子捏碎，「你就會惹我生氣！」

    睨了眼她絕情的面孔，他喝了一口水，算是把心頭的怒火強行壓下去，「六年前自從我們……我就忘不了你了。」

    簡單的一句話，明確說了他心裡的女人是她。

    而且無論多少歲月都不會忘，只會越記越深！

    說實話，程穎萱心裡是很感動的，不然也不會幫他倒水了。

    只是她向來不喜歡表達她的情感。

    不入閻家門，亦不想跟他有太多瓜葛。

    閻世霆心頭有幾分頹然，這個死女人就像一塊捂不熱的石頭，不知道是她真的不在意他，還是藏得太深。

    總是懊惱得令他升起一股想掐死她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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