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老的嗓音不怒自威，畢竟當了一輩子的老首長，退休了仍然氣勢嚴厲。

    程穎萱秀氣的眉毛挑了一下，「是您請我喝上午茶的，沒錯吧？」

    「是又怎麼樣？」

    「有請人喝茶的，讓客人站著喝的道理？」

    閻老太爺一時語塞，岑素芬生氣地說，「程穎萱，老太爺的重量級身份，你比得上？我都只能站著，你算老幾？」

    「你是他兒媳婦，當然不一樣。你得把他當泰山供著。」程穎萱拿起桌上未拆封的用塑料膜包著的瓷杯，把膜拆掉，「我跟他非親非故的，就是陌生人，現在的身分，我就是客。當然是我能坐，你只能站。」

    岑素芬都被她堵得沒話說。

    「果然牙尖嘴利。」老太爺微眯起眼打量她。程姓狐狸精倒是有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勢，可惜不配進閻家。

    穎萱端起茶壺，往瓷杯子裡倒了一杯茶，洗了一下杯子，把第一杯茶倒進了垃圾筒。

    閻老太爺馬上一臉的不滿，「程穎萱，你知不知道這壺茶多貴一千八百塊、是一千八百塊人民幣一壺，你居然用這麼貴的茶水洗杯子，太浪費了！簡直太浪費了！」

    程穎萱嘴角抽了抽，「一千八還嫌貴，果然是革命年代過來的人，節斂的習慣，值得崇敬。」

    「你別以為你拍我一句馬屁，我就會喜歡你。」閻老太爺看到那杯被洗了杯子的茶水，肉痛不已。他老人家不奢侈。

    她笑了，「那您知不知道，閻世霆一包煙都要四五萬塊？」

    「他是他，我是我。」閻老太爺說，「他不花錢，閻家的金山銀山不能留著發霉。」

    「您真是個好爺爺，自己節省，讓閻世霆敗家。」

    「我孫子會敗家？他一分鐘都不知道能賺多少錢，全球數一數二的首富，還是憑他自己的能力。」一提到孫子，老太爺非常自豪，老眼瞧著她又倒了杯茶水。

    上好的龍井，一千八百塊一小壺還只能倒個四五杯，她一下就弄掉了半壺，更肉痛了。

    程穎萱見閻老太爺肉痛茶水的模樣，又不好說她，免得顯小氣，她乾脆牛飲一杯水，接著倒茶。

    老太爺看到透明的茶壺空了，想著這女人太會敗了！

    「服務員」程穎萱喝了一聲。

    門外馬上有女服務員走進，「請問有什麼吩咐？」

    她把壺遞過去，「加一壺水。」

    「不用了。」老太爺趕忙說。這再加一壺，多個一千八，那不是三千六沒了！

    本來不想來這麼貴的地方喝茶的，兒媳婦說不能失了面子，貴就貴點。

    「加。」程穎萱吐了一個字。

    「我說不用！」閻老太爺說什麼也不肯了。

    「老太爺，給茶壺裡加水是不要錢的。」程穎萱問道，「您該不會怕再花一壺茶的錢吧？」

    他是那麼想的，被戳穿了心事，老臉掛不住，嘴上還是硬，「以閻家的財勢，我會怕多花錢？我只是覺得這茶味道一般，你要喝就加水吧。」

    不花錢就好。

    讓程狐狸精喝這麼貴的茶，就是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