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來福打開柜子說道：「孫叔看你說的，我酒都準備好了，我請你們吃飯，咋還能讓你們準備酒呢。」

    孫陽明看了一眼櫃裡搖了搖頭說道：「你小子就是準備好了，我們也要把錢給你，咱們所里都這樣，這年頭誰家都不富裕，偶爾占你根煙便宜就行了，你小子今天要不是打到一頭豬，你敢拿出一盒肉菜，我就替你爹給你兩腳，屁大點個孩子還請客吃飯了。」

    看著李來福還想說話，孫陽明又拿了一片豬頭肉放在嘴裡說道：「你小子說再多也沒用，一會兒大夥來你就知道了。」

    看著孫陽明又出了門，李來福也不著茶缸來到辦公室門口，整個所里都熱鬧起來了，尤其是食堂外面都排上隊。

    走廊里充滿了借錢的聲音，這年頭幾塊錢都算巨款了，很少有人身上放這麼多錢。

    李來福拿著茶缸晃晃悠悠走到小食堂門口靠在門框上看著熱鬧，食堂里煙霧瀰漫倒不是燒菜了，而是個個都是煙筒，王長安敲的桌子說道：「都等一會兒啊，人來齊了，統計一下人數，別先買完的都高興了，後來的沒有肉了。」

    「所長，這怎麼還讓我們自己花錢呀！你就不能代表所里大氣點，直接把這頭豬賣了，給大夥發發福利，」一個30多歲的婦女喊道。

    一幫沒有出息的男人點著頭然後看向王長安，這話要是男人說的話，王長安二話不說罵一句不要臉，婦女就不一樣了，這幫老娘們虎起來真敢撓你臉。

    王長安瞪了那婦女一眼說道：「大喇叭你別搗亂，不過年不過節的給你發什麼福利？本來人家賣到軋鋼廠能賣四五塊錢了，咱們指導員給你們攔下來了，三塊錢一斤的豬肉，你去外面問問能不能買到？你們怎麼還占便宜沒夠了？」

    「所長，你咋還叫人外號呢？」婦女不幹了說道。

    王長安開著玩笑說道：「你那算啥外號比你名字流傳還廣呢，咱們這鐵路段有幾個不知道你大喇叭的名號？」

    哈哈哈，

    惹了一幫男人大笑。

    「唐姐，別搭理這幫臭男人，你越是跟他們鬥嘴，他們越來勁，」又一個婦女拉住大喇叭說道。

    本來是關於分肉的話題，被王長安三言兩語就給岔開了。

    在這個年代有三個地方的婦女惹不得，一是婦聯，二是工會，再就是街道幾乎都是領導家屬。

    枕邊風誰不怕？媳婦不高興連假裝都不假裝了，在男人的關鍵時刻，給你個鄙視的眼神，哪個男人受得了？

    王長安看了一眼門口，準備看看還有人來了嗎？正好看見李來福一臉笑意正在那裡看熱鬧，他擺著手說道：「你過來！」

    李來福還以為王長安要說肉的事了，誰知道他完全想多了，王長安指了指他手裡的茶缸說道：「把你茶缸留下該幹嘛幹嘛去。」

    哼！

    「小來福，來唐姨這裡，我們這裡可沒有欺負小孩的人。」

    這明顯是說給王長安聽的，王長安也根本不接那茬。

    李來福又被一幫母愛泛濫的阿姨們圍著了，各種摸頭掐臉，夸著他長的有多俊，順便推銷著閨女，侄女，外甥女一類的。

    孫陽明笑著說道：「老韓，你看看這小來福，媳婦都往門上送，我那徒弟也十八九了，連個介紹的人都沒有。」

    「自己徒弟啥長相你沒點數啊！」

    孫陽明呵呵一笑，也不跟韓平原犟了，畢竟事實勝於雄辯，馮家寶跟好看根本不沾邊。

    常連勝拿著本子進來說道：「我統計完人數了。」

    眾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李來福趁此機會終於從拉著他衣服的阿姨們手裡跑了出來，一幫婦女發出勝利般的笑聲。

    李來福狼狽的回到辦公室，心裡一陣後怕，這些阿姨太恐怖了，就差跟他要父母的工作單位先把婚訂了。

    他看了一個多小時的小人書，其他五個人也都回來了，每個人手裡都拿著二斤肉。

    楊三虎把他的茶缸放在桌上，說道：「所長，讓我把你茶缸帶回來了。」

    「徒弟，你還有這本事了？」王勇興奮的問道。

    這事李來福也不打算謙虛，畢竟以後吃香的喝辣的也有個藉口，點了點頭說道：「我經常能打到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