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來福在一邊看著熱鬧，常連勝和張平碰著杯，王長安和范一航也一邊喝著酒，一邊說著部隊裡的事。

    李來福雖然不願意喝烈酒，但是他喜歡看人喝酒。

    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爹。」

    李來福回頭看一下身邊，好傢夥，一個五六歲的小孩站在屏風口，手還不停的往上推著，把眼睛蓋住的小狗皮帽子。

    范一航板著臉問道：「你怎麼來了？」

    小孩一看范一航的臉色，他小手指著門外說道：「二哥帶我來的，」

    范一航黑著臉衝著屏風外喊道：「老二，你給我滾進來！」

    李來福幾人都看著熱鬧，這時屏風口又走出來，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他擦了一把過河的鼻涕說道：「爹，我帶的弟弟只是在大門口玩的，沒想著進來，是馬叔和田叔說你在吃好的，他們抱著弟弟進來，我只能跟在他們後面…。」

    范一航笑罵道：「這幫王八犢子，他們吃不著，也不讓我吃消停了。」

    范一航擺完老子的架子，事實也證明不是兩個孩子的錯。

    王長安站起來說道：「過來，過來，到王大爺這來有肉吃。」

    李來福看著兩人的面相好奇的問道：「范大爺，我們所長年紀比你大嗎？」

    范一航瞪了一眼王長安無奈的說道：「你們所長的年紀一直是個謎，我們這一幫戰友，他見誰都裝大哥，我們都懷疑他就是長的老點，因為，他見到我們媳婦都叫嫂子，就在我們面前裝大哥。」

    王長安瞪了一眼范一航說道：「你小子今天話有點多，一會我把你喝尿褲子了，我看你的話還多不多？」

    范一航笑著說道：「你以為我是杜三傻啊？」

    李來副瞪大了眼睛急忙插嘴問道：「范大爺，杜大爺還喝尿褲子…？」

    王長安瞪了一眼范一航說道：「你就等著杜三傻跟你拼命吧，這小混蛋的嘴從來都沒有把門的。」

    范一航不以為意的說道：「我又不跟他在一個單位，一年都見不了一次面，最多他來了干一架我怕他個嘚啊。」

    李來福在旁邊笑著說道：「所長，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范大爺在這聊閒，然後讓你們輪流來看看。」

    范一航瞪了一眼李來福，王長安愣了一下，看著范一航的表情他已經猜到了。

    王長安把兩個小傢伙的帽子摘起來隨手扔在凳子上，然後拿著一個大碗，把桌上的菜挨個撥了一遍。

    兩個小傢伙雖然嘴裡咽著口水，鼻子也使勁往吸著氣聞著菜的香味，等到王長安把饅頭放在他們手裡以後，他們動作整齊劃一的同時看向范一航。

    王長安摸著兩個小腦袋說道：「吃吧吃吧，看他幹嘛？你爹在我面前啥也不是，他也得聽我的。」

    李來福嘴角抽了抽，這規矩真夠大的，也從另一方面反映出來這倆小子沒少挨揍。

    范一航點了點頭，兩個小子才敢動筷吃飯。

    桌子上除了李來福以外的四個大人，人家二對二喝著酒說著話，李來福反而成為兩個小傢伙的服務員了，夾菜遞饅頭。

    李來福看著兩個小子吃飯的架勢，心想怪不得人家都說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這倆小東西還是小半大小子呢，一個吃了兩個半饅頭，一個吃了一個半。

    那個大點的孩子拿著饅頭把大碗擦得乾乾淨淨，范一航也一直用餘光觀察著，見兩個小子吃飽了，說道：「吃飽了，趕緊滾蛋吧。」

    「哦，知道了爹，」

    兩個小子答應完，從板凳上下去，各自去拿棉帽子了。

    這時候屏風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進來的人，李來福還認識。

    「娘，娘，」兩個正在戴帽子的小孩叫道。

    范大娘拍著胸脯說道：「還好沒有挨揍，你們兩個小王八蛋誰讓你們來這裡了，你們不知道你爹那爪子有多欠…？」

    「這老娘們瞎咧咧啥？你看看這是誰？」范一航急忙說道。

    「嫂子，」王長安帶微笑的叫著。

    「哎呦，這不是長安嗎？你啥時候來的？」

    「嫂子，我是上午到的。」

    李來福舉著手說道：「大娘還有我呢。」

    「哎呦，你這孩子怎麼在這？」

    范一航疑惑的對李來福問道：「你小子咋認識你大娘的？」

    李來福嘿嘿一笑說道：「我來吉林的第一頓飯，就是在大娘她們國營飯店吃的。」

    范大娘也點著頭說道：「你不記得我前兩天跟你說，有個孩子在我們那裡吃飯，用的是全國糧票，還把剩下的鍋包肉和酸菜都給小琴家的小叔子小姑子了。」

    范一航拍的額頭說道：「哎呀，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我哪想到會是這小子。」

    范大娘誇獎道：「這孩子心腸真好，這年頭誰捨得把肉菜給別人？」

    李來福很會來事的，把板凳拉開說道：「大娘，你坐下說吧。」

    范大娘拉過兩個孩子搖頭說道：「好孩子，大娘不坐，大娘還在上著班呢。」

    「上著班你亂跑啥？」

    范大娘瞪了一眼說話的范一航說道：「你說我亂跑啥，家裡一個在炕上趴著呢，這倆你再給我打了，我一個人伺候的來吧。」

    范大娘的一句話，把大家都逗笑了，在後世大家可能還問問為什麼打孩子，然後，再對著家長語重心長的說一句，孩子可不能亂打，哪裡跳河的，哪裡跳樓的，然後說著現在孩子們的心態有多脆弱，以後可不能動手要跟他們講道理。

    在這個年代根本沒必問，打孩子，那一定是孩子錯了，至於講道理？別鬧了，誰有那個閒功夫？

    范一航被懟的沒脾氣了，拿起酒碗喝著酒。

    范大娘又對王長安說道：「長安，嫂子還要回去上班，晚上你一定要到家裡，到時候嫂子早點回去給你們炒幾個菜，到時候你們哥倆再喝。」

    王長安站起來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