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奶奶家裡吵翻天了，她都一整天沒吃飯了，一直在哭。」小小的琴妞憂心忡忡，跟個小大人一樣。

    江苑頗為好笑，揉了揉她的腦袋，從口袋裡摸出兩枚小小的小鴨子發卡放到她手裡。

    「琴妞今天的表達能力很好，這是給你的獎勵。」

    琴妞「哇」了一聲，「好可愛！謝謝小苑姐姐！我的同學都好羨慕我的，說我的衣服好看，發卡好看，她們都讓爸爸媽媽買，可是都買不到。」

    她這句話一說，江苑腦子裡立刻就多了開間童裝店的想法，不過還得從長計議，作坊里實在忙不過來了，還得招人才行。

    一大一小有一搭沒一搭聊天，慢慢走進了巷子。

    顧家的院門關得緊緊的，江苑看著琴妞走進作坊後才轉身敲響院門。

    「外婆，我回來啦！外婆！」

    敲了半天才有人來開門，江苑一眼就認出這應該就是她那位素未謀面的舅舅。

    無他，因為眼前的男人雖然衣裳半舊，肩膀上還壘著補丁，但整個人看起來文質彬彬，帶著一種書卷氣。

    「舅舅…？」江苑率先打了個招呼。

    顧楊微微一愣，像是才反應過來這是妹妹的女兒，「你就是小苑吧，快進來。」

    江苑點點頭，進了院子。

    顧老太太坐在客廳的搖椅上，眼眶通紅，一看就知道應該哭了很久，看來琴妞說的是真的，老太太估計真的一天沒吃飯。

    江苑走過去隨手拉過一張小凳子坐到她身邊輕聲道：「外婆，我回來了。」

    顧老太太緩緩點頭，嘴一張，眼淚又落了下來。

    江苑趕緊手忙腳亂拿手帕給她擦，「怎麼了？怎麼了？快跟我講講，發生什麼事了？」

    顧老太太嘆了口氣，把事情簡單講了一遍。

    當初，顧楊被人算計，跟一個本地女人躺在了一起，那女人是個寡婦，還帶著兩個孩子，日子艱難，兩人乾脆就結了婚，沒過多久女人早產生下了一個兒子。

    顧楊不願意跟著父母回京都，打算繼續留在農場教書，那女人鬧了許久也沒動搖他的決心。

    直到最後顧楊發現了自己是個冤大頭，替別人養了好多年兒子。

    那女人和農場裡一個有婦之夫搞大了肚子，所以設計顧楊這個有當大官親戚的文弱書生當接盤俠，更是喝草藥讓孩子早產，也正是這個因為早產體弱多病的孩子，顧家幾乎花光帶到農場的所有的錢。

    可即便付出這麼多，那孩子仍然被那女人教得不親近他們，還經常對顧楊頤指氣使，前頭那兩個也不遑多讓，一直對顧家人很不客氣，背地裡稱呼老兩口「老不死」。

    顧楊發現以後把事情鬧了出來，強行跟那個女人離了婚，身心疲憊回了京都。

    「好了外婆，舅舅這也算是解脫了，是好事，您別難過了。」江苑拉著顧老太太的手輕輕晃了晃，扭頭看向這個婚姻經歷無比離譜的舅舅。

    顧楊慌忙移開眼神，不敢和小侄女對上視線。

    他年輕時候有過一段感情，但那姑娘跟著父母出了國，從此杳無音訊，要不是因為被算計，他估計會終身不娶。

    顧老太太用手帕抹了把臉，深呼吸幾下，讓自己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

    「對，小苑說得沒錯，這是解脫，是苦盡甘來，今晚咱們就吃頓好的慶祝！」

    江苑眼睛彎了彎，「這會要做飯太晚了，去酒樓吧，我剛收了帳回來，兜里錢多得很，我來給舅舅接風。」

    「哪能讓你這小輩請客，這頓讓你外公請，外公剛發了工資呢，咱給他花光！」顧老太太斬釘截鐵。

    江苑連聲應和，「行！咱把外公這個月工資都花光！」

    見老太太情緒好轉，江苑回了四合院，讓江笙幫著抱了一堆新衣服新鞋子過來。

    「舅舅重獲新生，那以前的舊物就沒有必要再留著了吧，這些就算我孝敬舅舅的。」

    顧楊被這堆新衣服搞得手足無措，想拿錢給江苑，結果四個口袋一樣重，摸半天就摸出兩毛錢，怎麼也拿不出手，惹得顧老太太白了他好幾眼。

    等顧楊換過衣服，江笙主動提出去接顧教授，到時候直接在酒樓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