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響起，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將電話接起。

    男人唇線緊抿，手指在辦公桌上敲了敲。

    掛斷電話，男人從一旁的架子上拿起外套，大步走出門。

    「坤哥。」

    「坤哥。」

    走到大辦公室，辦公室里的人連忙打招呼。

    「有任務，五分鐘後到會議室開會。」目光掃過辦公室里穿著制服的人，楚玉坤聲音微冷。

    「是！」眾人齊聲。

    碼頭7號倉庫。

    許東南嘴上叼著一支煙，翹著二郎腿，坐在門口的椅子上。

    踩著中跟皮靴的女人氣勢洶洶自不遠處而來。

    待人走近，她手裡提著的東西便能看清了，赫然是一把手槍！

    「森田南！你找死！」楊嬌舉槍，槍口對準許東南的眉心。

    許東南眯了眯眼，吐出一口眼圈，全然沒把人放在眼裡似的。

    「青桑，何必呢？我們不是敵人。」

    楊嬌把槍往前幾寸，一腳踹到他小腿，把他踹得「嘶」了一聲，手裡剩下的半截煙差點落到地上。

    「我殺了你！」她低吼。

    許東南眉毛一挑，「你想弒父？」

    楊嬌氣結，拿著槍的手不停顫抖。

    扯了扯唇，許東南伸出一根手指撥開指著自己腦袋的槍，還對她搖了搖頭。

    「青桑，你的母親是我最愛的女人，我一定會為她報仇，你們姐弟二人只需要配合我行動就行。」

    楊嬌恨恨瞪著他，眼中恨意迸現。

    說出來的話也是咬牙切齒，「你說過，不會動我的朋友。」

    許東南再次搖頭，「不，青桑，你不需要朋友。」

    楊嬌咬牙，又抬腳踹了他一腳，扭頭就走。

    楊勇在不遠處接應，見楊嬌過來，連忙從拐角走過來。

    「姐，他怎麼說？」

    楊嬌握緊拳頭，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這句話一出，楊勇秒懂，許東南還是不肯放過江苑。

    「那我們怎麼辦？」

    隊伍里都是許東南和林文斌的人，他們嘗試了很久才堪堪策反三個，所以只有他們五人來碼頭。

    楊嬌想了想，抬手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我們分頭行動，你負責攔截小苑，我去聯繫那邊的人，看能不能讓他們狗咬狗。」

    楊勇沒有意見，揚手喊過旁邊不遠處的三個漢子快速跑走。

    楊嬌輕輕嘆了口氣，轉身朝另一個方向離開。

    十一點半，碼頭上來了一對穿著破破爛爛的年輕小夫妻。

    兩人臉色蠟黃，手上還拎著包袱。

    「站住！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一聲呵斥，身穿深藍色半舊制服的中年漢子從值班室沖了出來將人攔住。

    兩人嚇了一跳，身形更加畏縮了。

    女人縮在自家男人身後，由他負責回話。

    「我們、我們老鄉說，碼頭在招人搬貨，我們就過來問問。」男人佝僂著背，不敢看中年漢子的眼睛。

    中年漢子斜眼打量他們半晌，撇嘴沖兩人揮了揮手，「成，跟我進來登記。」

    男人立馬點頭哈腰道謝，「哎、哎，多謝大哥了。」

    中年漢子轉身後，小夫妻對視一眼，在漢子看不見的地方微微彎唇。

    江苑拉著季晟的衣擺，手裡拎著破包袱，跟在中年漢子身後進入倉庫區。

    往裡走了十多分鐘，就瞧見一處獨立的辦公室，中年漢子朝兩人點了點頭，「去裡面登記就行。」

    江苑和季晟又是一連聲道謝，態度唯唯諾諾，把一對剛從村里進城找工作的小夫妻演得惟妙惟肖。

    辦公室里有個胖胖的中年婦女正在看報紙，季晟敲了敲門，得到准許後才拉著江苑進去。

    「大姐，我們、我們是來登記的。」

    江苑低著頭，頭上包著的藍布頭巾有點大，胖女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以為她是膽子小，也沒多說，從抽屜里拿出兩張紙扔到辦公桌上。

    「會寫字吧？」

    季晟的手在褲腿上搓了搓，黢黑的臉上滿是尷尬，「就、就會寫我的名字。」

    胖女人翻了個白眼，眼神又落在他身後江苑的身上，「她呢？會不會寫？」

    季晟搖了搖頭，「我媳婦大字不識一個。」

    胖女人再次翻白眼，心中腹誹，又來了兩個土包子。

    「行吧，我幫你們填。」

    所幸過來的路上兩人已經商量好，應付登記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工資一個月15塊，包住不包吃，住的地方就在裡頭的23號倉庫，出門左拐一直朝里走到盡頭就行。」登記好，女人從倉庫里拿出兩張卡片寫上兩人的名字遞過去，「喏，你倆的工牌，可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