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苑只好把之前在京都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江老太嚇得手都抖了，「她到底還有沒有良心！再怎麼你也是她養大的！而且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你也不知道她還活著，為什麼她還想要你的命？」

    「那怎麼辦？」江大伯也很激動，江苑現在可是整個江家的希望，家裡能有現在的生活全靠她拉拔，她可千萬不能出事。

    「京都的治安好著呢，我這不是好好的。」江苑拍拍江老太的手，心想得想辦法把防狼套裝準備起來了，什麼辣椒水防狼噴霧，一個都不能少。

    「好了好了，我去看看嫂子們做的鞋，順便把賬給她們結了。」江苑拉著江笙出了堂屋，去了劉小春的屋子，又請江二力去隔壁喊劉菊花，請江大力去了劉家喊李靜。

    江苑和兩位嫂子就在劉小春房間裡拉家常，檢查她們做的布鞋。

    雖然鞋的需求量大，但她們沒有敷衍了事，每一雙鞋都做得很仔細，江苑剛把錢結了，門外就傳來劉家寶的嚷嚷聲。

    「憑什麼不讓我進去？這鞋子我也做了！結賬也該有我的吧！」

    接著是江笙冷淡的聲音，「就你？你會做鞋？你除了吃啥啥不剩，你還會什麼？」

    劉家寶委屈，她媳婦交上去的鞋裡真有不少是他做的，這段時間李靜開始繡花，他就把家裡做鞋的工作接了過去。

    李靜也不好干看著自家男人被誤會，出聲幫他解釋，她從兜子裡拿出一雙繡著小貓的黑色布鞋遞給江笙，「是真的，這段時間的鞋都是他做的，你看看，是不是還做得不錯？」

    江笙狐疑接過，翻來覆去檢查了幾遍，發現確實做得可以，針腳什麼的都很密，是能過關的鞋子。

    她把鞋還給李靜，對這對小夫妻道：「進去吧。」

    說不震驚是假的，劉家寶這個一無是處的媽寶男，竟然能被李靜收拾得服服帖帖。

    江苑拉開門，「進來吧。」

    兩口子結了錢，劉家寶馬上就把剛拿到手的錢交到了李靜手裡，「媳婦兒，給你買雪花膏。」

    江大力和江二力簡直沒眼看，卻不知他倆的妻子已經在心裡打起了小九九。

    劉家寶那樣的都可以，自家男人總不能連他也比不上…吧？

    反正這段時間家裡都沒什麼活，不如跟著掙點錢補貼家用，年夜飯也能多添兩個菜。

    她倆現在在家裡那是腰板挺得直直的，敢不聽，她們立馬就收拾東西回娘家，反正手裡有錢心頭不慌。

    第二天剛吃過早飯，劉菊花和劉小春就帶著她們娘家的幾個姑娘過來交貨了。

    七八個姑娘，最大的17，最小的才8歲，穿著補丁壘補丁的衣服，這麼冷的天，就穿著兩件單衣，腳上的鞋子也薄得很，聽說天還沒亮就打著火把開始走了，走了好幾個小時才走到大雲村。

    但每個人都收拾得整整齊齊，看著也乾乾淨淨。

    江笙看到她們像是看到了當初的自己，忙把人喊到院子裡烤火。

    江苑大概知道她們家裡的情形，劉菊花和劉小春是堂姐妹，兩家都想拼兒子，結果女兒生了一串，兒子連個影子也沒見到。

    日子越過越窮，也因為沒有兒子在村里抬不起頭，不過好在女孩兒們並沒有受到什麼虐待。

    她們還是頭一回見到江苑，之前就聽自家姐姐回娘家送糧食的時候說過，婆家的堂妹是個頂頂厲害的人，是大雲村唯二的大學生。

    江笙一人沖了一碗熱乎乎的蜂蜜柚子茶，「都暖暖身子，走了這麼久，累壞了吧？」

    17歲的最大的劉二丫搖頭，「不累不累。」

    她不好意思去接那聞起來就香甜的水，年紀最小的劉小花卻沒忍住，雙手捧起碗喝了一口。

    「好好喝！」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刺痛了江笙的心。

    她揉揉劉小花毛茸茸的腦袋，「那就多喝一點。」又看向其他人，「你們也別客氣，都是親戚，以後還要走動的。」

    幾個姑娘這才小心翼翼一人端了一碗小口小口的喝。

    劉菊花看得難受，她和劉小春對視一眼，兩人都明白對方的想法，轉頭偷偷出了院子。

    之前讓妹妹們先去家裡吃點東西，她們卻堅持要先過來交貨，估計現在還餓著肚子。

    兩人準備回家烙些餅子過來，江苑和江笙都是厚道人，她們用不著擔心。

    她們前腳剛走，後腳江苑就從拼夕夕里買了5斤特價鮮肉包，花了二十多塊，但很划算，有75個，夠這些姑娘暫時墊一墊了。

    在鍋里蒸了一會兒，江苑招呼著江笙來去廚房裡幫忙把包子都端到了院子。

    江笙擔心她們不好意思，直接先一人發了一個。

    劉二丫看著手裡香噴噴的包子，有點捨不得吃，她想省下來給父母帶回去。

    江苑注意到她，出聲勸道：「趕緊吃吧，先填飽了肚子再說其他，來一趟總不能讓你們餓著回去。」

    劉二丫這才小小咬了一口包子。

    包子一入口，又香又軟，味道一下子就征服了她的味蕾，好吃得她幾乎要流下淚來。

    人生17年，她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精細的糧食。

    江笙招呼著幾個姑娘吃包子，江苑就開始檢查起她們背來的背簍里的鞋。

    她們都很聰明，鞋面上繡的都是江苑曾經畫給劉小春的花樣，同一款式的尺碼也很全。

    江苑檢查過後，發現每一雙都沒有問題，還有幾雙的繡工特別精緻，一看就是高手繡的。

    她把幾雙特意挑出來，等幾個姑娘吃飽喝足後才跟她們打聽做這幾雙的人。

    江苑十分肯定不是這幾個姑娘裡面的任何一個，因為這一看就知道沒有幾十年功夫是繡不出來的。

    劉二丫沒隱瞞，「是…是花枝姑姑做的…」

    江苑點點頭，臉上帶笑，「別緊張，跟我講講花枝姑姑吧，她這幾雙鞋我得單獨給她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