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段時間，江苑都特別小心翼翼，下了課就回家，也沒出去賣東西。

    時間進入夏末，刺殺祁老爺子的兇手沒有抓住，秦麗梅的消息也石沉大海，祁明城和祁陽都有些焦頭爛額。

    警局接到報警，說火車站廁所里有個被勒死的老太太，祁陽帶著人過去，確認那個老太太正是劉老二的老娘。

    而劉老二的好兄弟林鑫則是直接人間蒸發，祁陽查了很久，發現林鑫竟然是許東南的表弟。

    許東南是誰？那是許香香的親生父親！是他的妻子林紅秀當初換了自己的親妹妹！

    事情一下子就膠著起來了。

    祁陽感覺到這裡面有一場針對祁家的驚天陰謀，但是現在一個人也沒抓到，根本捋不清這裡面的事。

    當初沒有找許東南算賬，無非是因為他對換孩子這件事根本不知情，只是讓人盯著他而已，不過現在必須要傳喚這個人了。

    許東南最近日子過得順心，每個月都有人給他錢，雖然少了許香香那一份收入，但依舊吃喝不愁，前段時間還給老娘支了個賣包子饅頭的攤子，讓兒子許來寶在攤子上幫忙。

    接到傳喚，心裡雖然忐忑，但想著自己最近也沒犯事，還是收拾收拾去了警局。

    祁陽見到了和許香香長相有六七分相似的許東南，拳頭不自覺握緊。

    許東南以為祁陽會問他關於許香香的事，結果祁陽問出來的話卻跟他以為的風馬牛不相及。

    「認識林鑫嗎？」

    許東南點頭，老實回答，「認識，他是我表弟。」

    祁陽下意識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許東南眼神微微向左瞥，「就十來天以前吧，他來我家的鋪子吃飯。」

    「他一個人來的？」祁陽挑眉。

    許東南搖了搖頭，「和一個看起來很有錢的女人。」

    祁陽猜測那個女人應該就是秦麗梅。

    他們查到林鑫父母雙亡，靠著許東南母親接濟才得以長大，料想跟許家的關係應該不錯。

    但看許東南的樣子，他和林鑫看起來並不親近。

    「你和林鑫關係怎麼樣？」他用隨意的語氣問道，沖小何使了個眼色，小何意會，起身給許東南遞了支煙。

    許東南深吸一口，臉上出現一抹陶醉，「警官這煙不錯啊。」

    小何扯了扯嘴角，把剩下的半包煙扔到他面前。

    許東南「嘿嘿」一笑，整個人漸漸放鬆下來。

    「說實話，我和林鑫那小子從小就不對付，你們想想，家裡本來就很困難了，一個月就那麼點兒口糧，死活還得分一半給別人，這心裡怎麼會好受？」

    「尤其是從你口裡搶糧的是個白眼狼。」

    「八歲那天在護城河邊玩，我一不小心掉水裡了，林鑫就站在岸邊，不救我也不喊人，就那麼陰森森的看著我沉下去。」

    說到這兒，許東南咬牙切齒「呸」了一聲，「幸好我命大被人給救了。」

    「後來大了一點，他還偷我家的錢。」

    「他在我家住了好幾年，我結婚的時候才離開，但是一直不知道他在外面做什麼，前段時間回來給我老娘送了20塊錢，說在外面做生意。」

    「那天帶著個一看就挺有錢的娘們兒，說是他在外頭認的乾姐姐，這話說出來誰信啊，要說這兩人間沒點啥貓膩我是不信的。」

    「那女的給錢的時候大方得很，八毛錢的早飯，愣是給了一張大團結，還讓我老娘不用找了。」

    「我看林三金這回算是發達了，都吃上軟飯了。」

    「我老娘看我天天在家遊手好閒心煩得很，就跟他打聽在哪發財，能不能把我帶過去，你們猜那小子怎麼說？」

    「他說我做不來！我呸！」

    說到後面，許東南越來越激動，竟然直接罵了起來。

    祁陽抱著手，不動聲色打量他的表情。

    看起來他對林鑫的厭惡是真的，劉老二也沒有說謊，確實有秦麗梅這個人。

    如果林鑫和秦麗梅沒有同夥，劉老二的老娘就必定是這兩個人殺的，但是為什麼秦麗梅要殺江苑？

    「對了，秦麗梅長什麼樣？」祁陽突然打斷許東南的吐槽。

    許東南大大咧咧，「挺漂亮的，穿得也好，還化著妝呢，就是右手小拇指缺了一截…」

    「具體長相呢？或者有沒有相片什麼的能知道她樣貌的東西？」祁陽眉心皺出一個「川」字。

    江苑那邊要見到長相才肯交流，他是真的愁。

    本以為事情依舊一籌莫展，不想許東南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警官你還真是神了！你怎麼知道我有她相片？」

    祁陽差點沒忍住猛地站起來，強壓著激動，他看著面前吊兒郎當的許東南問道：「相片呢？」

    許東南從褲兜里掏出個碎花零錢包，又從零錢包里掏出了一張小小的相片。

    祁陽嘴角一抽，這碎花零錢包家裡的女人們人手一個，沒想到許東南也有。

    見祁陽盯著自己的零錢包，許東南得意洋洋揮了揮，「這是我老娘買了給我的，說京都現在就時興這錢包，警官要是喜歡，我讓我老娘給你帶一個。」

    「不用了。」祁陽皮笑肉不笑，走過去拿起那張黑白寸照。

    照片上的女人長髮披肩，戴著格子的發箍，長相溫婉，左邊眉毛里有一顆明顯的痣。

    「相片從哪來的？」他從胸前口袋裡拿出一個和許東南同款的零錢包，小心的把照片放了進去。

    看到他也有零錢包，許東南不由訕訕，「原來警官也有啊…」

    又聽他問起相片來源，他支支吾吾半天，也不敢撒謊，只得小小聲交代了，「從林鑫那裡投的…我也沒啥不好的想法…就是覺得這女的挺漂亮…」

    祁陽沒多說什麼，他偷別人照片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