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每隔幾天，秦溪跟唐穎就會去一次縣城。

    之前，唐穎對秦溪賣多少只兔子，從沒有過問過，因為這是秦溪的私事，可這次看她抓了兩隻種兔，實在是沒忍住。

    「秦溪，你怎麼抓了種兔？」

    「這兔子你雖然已經養了有那麼長時間了，但是時間絕對沒超過四年，這些兔子都還很年輕，正是一生當中，最健壯能生的時候，就這麼賣了這些種兔，有些太可惜了。」她家裡的三隻種兔，她是捨不得動的。

    那三隻兔子，是秦溪特意給她選出來的，還算是省心，平時她寶貝的不得了，照顧的十分仔細。

    「不賣也沒辦法啊！」

    「你這段時間，割草都是跟我一起去的，自然是知道這些兔子有多難伺候的，說實話，養了這麼些年，我也掙到了一些錢，也養煩了，兔子多了我肯定是照顧不過來的，所以，就想跟你們一樣，只養一公兩母，三隻種兔了，其他的兔子，就都賣了吧！」

    秦溪給出的理由，唐穎一個也不信，養兔子再累，能有上工累，她要是只養三隻兔子，以後還能藉此不去上工嗎？

    只要下地幹活，哪怕拿再少的工分，也比在家養兔子要累。

    「你真的想好了嗎？」

    「要是兔子養少了，你不去上工，村民說閒話咋辦？」

    畢竟那些眼紅他們日子過得好的人，肯定會在背後說閒話敗壞秦溪的名聲。

    秦溪想了想：「我可以去割豬草啊！也能掙兩個工分。」

    「山上有蘑菇，我能去撿蘑菇賣錢，還能去挖草藥，方法總比困難多。」

    至於讓她在地里幹活，一干就是四五個小時，她是真受不了。

    唐穎一聽，無可辯駁：「行吧！這都隨你。」

    臘月二十二，小雪。

    秦溪帶著被挑出來的三隻種兔，跟秦江秦河和唐穎何遠，一起趕去了鎮上坐車。

    對於秦溪要賣家裡種兔的行為，秦江秦河是完全沒意見的。

    家裡的兔子，最初是秦溪買回來的，兔子生產也都是她照顧的，家裡的這些兔子，能繁衍生息，壯大族群，秦溪功不可沒，而且，秦溪也跟他們解釋了這麼做的原因，他們就更不會有意見了。

    這次去縣城，秦江秦河也是要消費的，因為秦溪自從養兔子掙大錢後，就每年都給了他們分紅。

    現在兩人身上的錢不少，秦江身上的錢基本上沒怎麼花過，還有兩百來塊錢，至於秦河，他身上的錢就少很多了，還有一百五六的樣子。

    自從養兔子掙了不少錢後，秦溪就開始給他們分紅了，去年一人給了他們一百，今年也是一樣的，之前他們去賣兔子，只要有行程，秦溪都會給他們拿兩塊錢的路費伙食費，且從不要求他們把剩下的錢拿出來。

    但是，賣兔子的錢，必須一分不少的拿出來，這是原則問題，這個錢，他們不能動。

    像雲晴說的，家裡的肉香不斷，那是因為他們三兄妹無論誰去了黑市，基本上都會買些肉或者是骨頭回來熬湯，哪怕只是半斤肉，煮出來也是噴香的，鼻子靈一些的人，自然是能聞到的，這時候的人，對於肉香，有一種天然的渴望，對這個味道很敏感。

    剛開始下鄉的時候，秦河跟他們還比較生疏，那時候也沒錢，過年過生日的時候，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過生日的時候，能吃上兩個水煮蛋。

    現在不一樣了，他們手裡都有錢了，幾天前的晚上，剛吃完飯的時候，他們就約定好了，今年過年，他們要各自送對方一件新年禮物，不要貴的，只要用心只要對的，還不能是錢。

    秦溪會織圍巾，她打算這次去縣城黑市，買點毛線回來織圍巾，今年過年的時候送，肯定是來不及了，但是她可以慢慢織，等明年她大哥二哥過生日了，就送他們一人一條圍巾。

    至於這次的新年禮物，她得去黑市仔細看看，還不能讓她兩個哥哥知道，知道就沒有驚喜感了。

    這次在鎮上等車的人，除了他們五個外，還有雲晴跟方正，劉明跟陳良玉，他們四個是一夥的，約定好一起去縣城逛逛，置辦過年需要用的東西。

    他們來的很早，車還沒有來，天色並不亮，霧蒙蒙的，看什麼都像是隔了一層灰色的紗，看什麼都覺得不真切。

    陳良玉的手放在微微凸起的肚子上，眉頭緊皺，臉上滿是憂愁，一點都沒有初為人母的歡喜。

    幾年時間過去了，家裡還是那兩間破茅房，劉明真的能給她，給孩子一個安穩無憂的家嗎？

    「怎麼了？看你興致不是很高的樣子，是哪裡不舒服嗎？」雲晴懷裡抱著小方芳，站在她後面的唐穎秦溪，一直在逗小寶寶。

    她真的很乖，不認生，怎麼逗都不哭，再加上雲晴方正小兩口，把她打理的乾乾淨淨的，看起來就跟個小仙童似的，十分惹人憐愛。

    「沒有，只是覺得有些冷罷了。」陳良玉木然的搖了搖頭，否認道。

    她身上穿的棉衣，還是她沒出嫁的時候，她娘給她置辦的，時間一久，棉花結成了塊，保暖效果大大降低，所以，大冷天，即使身上穿著棉衣，她也覺得冷的不行。

    陳良玉說冷，反倒是讓雲晴不好接話了，因為陳良玉說冷，是因為沒有暖和厚實的棉衣穿，這時候壓力就給到了劉明身上。

    可劉明自己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啊！

    油膩打結的長髮，瑟縮的肩膀，兩隻手交疊著縮到了袖子裡，腳下的布鞋早已經破爛不堪，如果不是用麻繩纏著，可能早就不能穿了，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這個男人此時的落魄。

    明明三年前，看起來跟方正不相上下的男人，此時仿佛已經成了昨日黃花，什麼書卷氣，清朗的少年感，通通都離他遠去了。

    現在的陳月，已經成為了所有人口中的那個老姑娘了，她是一點點看著劉明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心裡滿滿都是慶幸，慶幸當初陳良玉搶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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