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皺眉：「夢夢，快和家裡人道歉，因為你，大家都被戳脊梁骨了。」

    從古至今，起先女子被一本《女則》和一本《女訓》困住，後來女子被世人的目光和『習俗』困住。

    燕子覺得劉夢太有自我想法，不應當做『女人』以後結婚會給家裡帶來麻煩，她要儘快打壓二女兒，讓對方變得和『普通』女人一樣。

    以夫為天，以丈夫的話為準則，她們不需要想法和眼界，更不需要太多理論和知識，那些會讓她們不再聽話，所以她們不被允許有自我思想。

    古有謀反，現有叛逆，劉夢一百斤有九十九斤反骨，餘下一斤是不服，渾身充斥著『我不服我還敢』的氣息。

    「我哪裡不孝了？」劉夢反問：「實話不能說嗎？」

    這個家中不需要實話，需要吹捧和『鼓勵』。

    燕子心想，她太不適合老周家。

    於是又揪住劉夢耳朵：「那些糊塗事全被你做砸了！」

    「要不是老村長出頭，你以後讓我們一家怎麼到村子走動？」

    劉夢不服，叫嚷幾句被燕子又扇又打最後關緊倉房內凍了一晚。

    『爸的好閨女…』

    『寶貝，累了嗎？讓媽媽來。』

    『妹子，哥背你回家。』

    半睡半醒間，劉夢腦海中浮現尾隨林想容竊聽的那些從未對她說出過得話，沒有人對她這樣講，她似乎從沒得到過疼愛。

    劉夢嫉恨，劉夢怨恨，『公平』二字本就虛假，更沒有『人在做天在看』，如果好運的人一生享福，那她為什麼一生悽苦？

    不公平。

    劉夢咬著牙：「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叮鈴鈴——』

    陸霄撥動車鈴發出一連串輕響，個頭拔高的半大男孩要腳踩到地上是有點難度的，他很聰明的踩在一個木墩上，對林想容輕輕眨眼。

    「上車。」

    被風輕輕吹起的髮絲晃過眉眼帶出一片漣漪，神情柔和的陸霄牽住林想容的手把她帶到車後座，他身體向前一傾很快踩著腳踏板騎行。

    「發現一個不錯的地方，我帶你去看看。」

    黃土路的雪消散了，道路一側的堤壩表層冰面裂開只有邊緣殘留，中心點已經是湍流河面，另一側是威嚴佇立的高山森林，陸霄帶她穿過大路，最後進入一條小路。

    自行車來到前方，一路略過美麗盎然的風景停在一處視野廣闊，能夠目視堤壩和遠處群山峻岭的空曠之處，這裡能聽見河流奔騰而過的聲音。

    林想容盤腿坐下：「這真是個好地方。」

    半大少年挺好自行車，從背來的包里摸出一袋用紙抱著的肉餅，他遞給林想容，笑著說：「我回來時發現的好地方，特別適合散心，你最近有些不開心，來這裡放鬆一下，會覺得心曠神怡。」

    她咬一口肉餡餅：「其實不算煩躁，只是想去鎮裡，可家裡管的太緊，他們怕我又出事。」

    陸霄調笑說林想容是災難體，什麼都不做都會有麻煩找上門，被用石子砸一下腳面，他笑著坐到林想容身側：「哎，替我掌掌眼。」

    他摸出一枚過濾菸嘴，玉質的菸嘴入手溫潤細膩，做工小巧且有精細花紋，底部雕刻著一『宋』字不知是不是國號。

    「好東西啊，哪兒得來的？」林想容把玩一會，眼瞳發亮：「運氣太好了吧。」

    陸霄說：「你記得那本《鑑定》是哪裡買的嗎？」

    「記得，一個頹廢的大叔賣給我們的。」林想容眨眼，突然想到什麼，問：「不會是那大叔吧？」

    送財童子啊！

    「是，你想的沒錯。」

    陸霄有些得意的說：「我花了好多功夫才換來的菸嘴，送你了，不用謝我。」

    「哎？」林想容抬起頭：「送我的嗎？」

    他點著頭，雙手抱著後腦勺向後一仰躺在地面上盯著湛藍天空：「不然呢？」

    「這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聽說，女生很重視節日，昨天是婦女節，雖然是國家新訂的節日，但要為你過不是。」

    『女生重視節日』是他從發小嘴裡聽到的，那時兩人不過八歲，發小就很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