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1163主任的擔憂

    電梯在四樓停穩了，走在寂靜廊道上的竇一凡突然發現騰飛大廈的這種設計有些坑爹。雖然表面上是對盤踞在頂樓那一套屬於施德征的私人宮殿的一種隱性保護，可是在保護的同時也增加了施德征進出的曝光率。要想進出頂樓就必須經過四樓的廊道，再通過隱藏在四樓的專屬電梯才能上樓。無形當中，四樓的辦事處就成為了一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機關要塞了。

    夜深了，窗外還飄著絲絲的細雨。走廊上，竇一凡有些戒備地走著，腳步看似漫不經心，不過雙手手掌卻微曲成拳時刻準備著出擊。竇一凡還沒有走到走廊的拐彎處就察覺到前方有人，他不動聲色地握緊了雙拳。

    「一凡，回來了？」就在竇一凡精神高度戒備的時候，一個低沉的男聲從拐彎處傳來。裴利騰的身影隨著聲音的出現也現形了。

    「哎，是騰哥您啊，差點沒嚇我一跳！這麼晚了，您怎麼還在這裡呀？」聽到裴利騰開口說話，竇一凡的雙手無聲地垂落下來，滿臉輕鬆笑意地朝他走了過去。

    「在這裡等你啊！走，到老哥的辦公室喝杯茶去？」裴利騰倒也不掩飾自己的目的，直接了當地邀請竇一凡深夜談心。

    「喝茶？都這麼晚了，騰哥，要不咱們改天再聚一聚？」竇一凡抬手看了看表，發現時間還真是不早了。想到明天還得繼續為施德征開車四處奔走，竇一凡臉有難色地朝裴利騰攤了攤手，想要回絕他。

    「一凡，過去坐一會兒吧！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咱們哥倆也好長時間沒有聊一聊了。」見到竇一凡為難，裴利騰的語氣里多了幾分懇求的意味。

    「那好吧！坐一會兒也耽擱不了明天的事，我就是擔心喝了茶睡不著明天開車精神不集中。」聽到裴利騰的話，竇一凡也不好再拒絕。這個寒冬臘月里三更半夜站在走廊上等他的男人肯定有些什麼事情需要幫忙的，要不的話，裴利騰也不會這麼晚了還等在這裡的。雖然對裴利騰沒有多大的好感，但是並不妨礙竇一凡將這個男人列入相互幫助對象的行列當中。竇一凡更不會將這種負面情緒在裴利騰的面前表現出來。

    再次走進裴利騰的辦公室，竇一凡心裡有些感概。當時為了幫周立銘拿回那一段視頻，他已經打定主意和裴利騰徹底翻臉的了。可是沒想到被他威脅著刪除掉錄像的裴利騰今晚又回頭向他示好，這一點倒是出乎竇一凡的意料之外的。

    周立銘和趙苔盈的激情視頻是被竇一凡拿回來了，可是竇一凡卻仍然無法阻止周立銘和趙苔盈回到海饒繼續滾床單的事實。海饒開發區涇渭分明，周立銘的立場早已經是竇一凡心中有數的了。如果讓竇一凡再選擇一次，他還會不會如此為周立銘賣力？在裴利騰辦公室里落座的竇一凡不由得捫心自問，似乎想要尋找不同的答案。明知道周立銘已經占到歐建嶺的翼下，竇一凡還會不會為了一個不同陣營的非友人擦乾淨這麼一坨屎呢？答案似乎很明顯，也從未更改過。不管周立銘現在怎麼對待他，那是意見不合；竇一凡所記住的還是當時將家裡為數不多的存款交到他手裡讓他去找關係的那個周立銘，那是兄弟親情！

    「一凡，今晚請你過來是有件事情想要麻煩你的。不知道你能不能……」裴利騰在竇一凡的對面一坐下來就立刻開口說正事，連婉轉客套的話都被省略了。

    「騰哥，你我兄弟一場，有什麼話您就直說吧！要是我能力範圍內的，一定會盡力的。」裴利騰有急事找他是竇一凡早就知道的，不過到底是什麼事情、有沒有必要出手幫忙則是竇一凡還不清楚的。當然，幫不幫是一回事，能不能幫上忙又是另外一回事。不過幫不幫能不能幫，竇一凡都會說出這一番話的。

    「一凡，我聽說老大有可能要調我回去了，不知道你有沒有收到什麼風聲？」裴利騰顯得有些急躁，連指間的香菸燒到手指都渾然不覺。

    「調您回去？以什麼級別調回去？是高升還是平調？」聽到裴利騰的問話，竇一凡一連串的反問已經回答了他的提問。竇一凡立刻明白裴利騰之所以坐立不安的原因了。在億州當慣了小皇帝的裴利騰本身級別不高，當然，前提是有級別的話，就算是以駐省府辦事處主任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調回去，裴利騰能夠爭取到的職位也是有限的。更不要說這座騰飛大廈的存在對於舟寧市委市政府來說還不一定是光明正大的。其實，不管是高升還是平調，在億州獨當一面說一不二的辦事處主任調回舟寧當一個閒職，那和現在的權勢可是有著天淵之別的。裴利騰不願意回去，這是肯定的。問題在於回不回並不是裴利騰所能決定的。

    「還不清楚，唉，我也是剛剛聽說的。一凡，我知道老大現在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我聽說林劍威也被趕到基層去了，徐一鳴好像也被扔到縣區去了。老大身邊就你能夠說上話了，所以，一凡，還請你在老大面前多多美言幾句。」裴利騰舔著臉懇求竇一凡出手相助，似乎將兩人以往的不愉快都統統忘記了。不該記得的統統忘記，能夠利用的絲毫不放過，這一點裴利騰似乎運用得特別自如。

    「騰哥的消息真靈通，不過您到底是想讓我在老大面前美言哪幾句？要是說的上話的，我一定會好好說道說道的。不過，我擔心的是老大不鳥我啊！對了，騰哥，您這消息到底是哪來的？」對於裴利騰的消息靈通這一點，竇一凡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不過今晚坐在裴利騰對面的他卻對裴利騰的消息來源十分感興趣。從他回去跟在施德征身邊的這幾天，竇一凡並沒有聽說施德征有調回裴利騰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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