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醫院回80年 第2章 意識到自己重生
陳夏的意識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突然,他感覺自己的背部有一陣陣用力拍打的劇痛,耳朵邊還聽到一群人在一個勁喊自己的名字。
「哥,你別死啊,你別丟下我們呀,嗚嗚嗚……」
「老二,你堅持住啊。」
「小夏啊,你死得好冤啊,啊呀我可憐的孩子啊。」
「陳夏……陳夏……」
這聲音仿佛很遠,仿佛又很近,但無論是誰發出的聲音,陳夏都覺得好陌生。
現在他也顧得了那麼多,還有點慶幸,自己沒死,沒有成為江州人民醫院第一個淹死的醫生。
背部的拍打還在繼續,陳夏覺得再這樣拍下去,自己不是淹死的,是肺挫傷後導致大面積的肺泡和肺部血管破裂而亡。
於是他瞬間就恢復了意識,一把就抓住了自己背後那隻還在不停拍打的大手,
「stop,停,這位老兄你別拍了,再拍下去我的心肝脾肺腎都要被你拍爛啦。」
阿汪叔看到小伙子突然伸出來阻止自己拍打的手,眼睛一下子就亮,嘴裡大喊著:
「唉呀瞧我這妙手回春的醫術,大家快看,陳家老二被我救活啦。」
剛剛還在旁邊惋惜的村民們馬上就炸了窩了,紛紛往前擠。
三奶奶的聲音分唄最響:「大隊長,快來呀,陳家老二沒死,活過來啦,啊呀,陳家祖宗保佑啊。」
陳國林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剛剛和幾個村民們把陳夏背回村子時是又急又慌,現在精神一下子放鬆後人也徹底沒了力氣,擦擦眼角的眼淚:
「活了就好,活了就好……」
陳秋和陳冬兩個人一人抱著一條腿,哇哇哇放聲大哭,哭聲更多是劫後重生的喜悅。
去年媽媽去世,幾個月前爸爸又出了意外,現在頂樑柱大哥如果也死了,不是他們能承受的痛。
幾個村幹部趕緊擠上前,陳亦根親自將陳夏從牛背上抱下來放到地上,大隊文書陳國慶在旁邊拿著把扇子不停扇風。
「陳夏,你醒了,謝天謝地,你怎麼能做傻事呢,有我們這麼多人在,難道還會讓你們一家子餓死?」
陳夏慢慢睜開了眼睛。
看著眼前這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穿著一件滿是破洞的背心,好陌生。再轉頭看看圍著自己的人群,努力辨別了一下,沒一個認識的。
心想自己看來是被陌生的村民給救了,不過他們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
難道是曾經的病人認出自己了?可他們的衣服怎麼都這麼破舊?
越州是經濟發達地區,農民的生活水平可不比城裡差。
不管了,只要自己沒死就行,活著總比每年清明冬至吃些元寶蠟燭好。
陳夏費勁地坐了起來,腦袋暈暈的,胸口有一陣陣疼痛。
他晃了晃自己腦袋,頭暈應該是溺水缺氧引起的,回醫院吸點氧氣就行。
又按了按自己的胸部和腹部,確定沒有肋骨骨折或者胸腔腹部臟器損傷,陳夏鬆了一口氣。
沒有硬傷,恢復起來也快的,自己第二天還要出門診,現在科室人少,臨時請假的話科主任還不瘋了。
看著陳夏又是晃腦袋又是全身按來按去,圍觀的村民都閉上了嘴,有點奇怪地看著他,
陳夏一抱拳,對著眼前的老頭和周圍的村民們致謝:
「大家好,我是江州人民醫院的醫生陳夏,非常感謝大家今天救了我,難為情哈,剛剛溜魚時不小心掉到河裡了,說來也怪,那河裡估計有水猴子,有一力量把我拉到河底……」
看著地上坐著,正抱著拳在侃侃而談的陳夏,圍觀的人都懵了,
「什麼江州人民醫院?什麼水猴子?」
現場一片寂靜,只有幾個小孩子害怕躲到大人身後,水猴子也叫水鬼,農村人最怕這玩意兒。
陳亦根的雙手還保留著剛剛抱人的姿勢忘了放下來,驚訝地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陳夏看著眼前這個動作古怪的大叔,以及周圍張大嘴巴一臉驚恐的村民們,心裡有說不出的古怪。
「這些人怎麼回事?穿著是濃濃的七八十年代風,在玩cosplay嗎?怎麼表情都跟七院裡的精神病患者一樣?」
但自己的命是村民們救的,陳夏是個感恩的人,連忙又笑著問道:
「各位大叔大嬸,你們誰看到我的手機了沒有?不知道進水了能不能用?要不你們誰的手機借我一下,我給我爸媽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我,我汽車還在江邊停著呢。」
圍觀的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腦子裡閃現一個念頭:
「完了,陳家老二瘋了,腦子瓦特了。什麼叫手雞?還有他父母不是都已經死了。」
陳國慶蹲在陳夏面前,指指自己鼻子問道:「陳夏,你不認識我了?」
「不,不認識……」
「你認不認識他?」陳國慶指指旁邊的陳亦根。
陳夏仔細回憶了半天,「我,我認識嗎?以前我這裡看過病?」
陳國慶一手拍在自己額頭上:「完了完了,陳家老二這是在水裡泡久了,把腦子泡壞掉了。」
陳亦根的雙手不停在顫抖,陳炳坤家已經夠困難了,但他知道對一戶人家來說,一個不能參加勞動,不會幹農活還會闖禍的瘋子,遠比一個死人更頭痛、更麻煩。
陳秋和陳冬也被嚇得不知所措,陳秋更是使勁晃著陳夏的肩膀,一邊哭一邊喊:
「老二,你是怎麼了?我是陳秋呀,我是你妹妹呀,你不認識我了?」
陳冬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一次哇哇大哭起來。
看著眼前這些人的神情和語氣,陳夏突然全身肌皮疙瘩都起來了,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衝頭頂,
「臥艹,看來不是眼前這些奇怪的村民們出了問題,恰恰相反,出問題的應該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