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說的淡漠，靈素垂頭躲過天帝直視得目光，平靜的看著桌上一碗百合露道：「回稟皇上，殿內瀰漫著淡淡的百合清香，桌上的御碗中也有一點百合露的殘夜，平日裡皇上想是極愛飲用百合露的。如果百合露不小心沾染了月蔻，飲用後酗睡戀枕。」

    天帝未必知道茉心是會武功的宮女，茉心抵住什麼都不說,便可以打消天帝疑慮，但是此刻靈素絕不能撒謊，言辭若有半點不當，必將難逃一劫。她謹慎的組織言辭，言語間不參雜任何個人的情緒。

    「皇上，丹蔻色澤艷麗卻無味，塗抹指甲，使女子指甲艷紅美麗，月蔻則有一股香氣，塗在指甲上粉嫩沁香。」靈素端起御碗嗅了嗅，低頭不再說什麼。

    天帝伸手，桂雨奉上御碗，天帝將碗湊近鼻翼，嗅了嗅，又嗅了嗅。他一鬆手，御碗滾落，殘汁灑在地上，百合的沁香更濃了一些，好似又多了一絲香甜。

    御碗碎了一地，天帝面無表情，他的不動聲色令靈素心中發顫。天帝心意就如他眼神一般深幽看不到底。

    靈素被帶到偏殿，桂公公吩咐她在此等候天帝傳喚。

    諾大的偏殿空寂無聲，宮門外幾個宮人，低垂著頭一動不動的站著。靈素站在窗邊，絹紗的窗戶上似乎已經映出了淡淡的綠意，讓人感覺到春天的氣息。

    但是這一切，靈素已經無心欣賞一番。長長落地的紗幔一層層的，讓她覺得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直覺深處，冒出來的恐懼怎麼也壓不下去。要是換做年前，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無論誰生誰死，跟她沒有半點關係，可如今，有些人不是說能放下就放下，說能捨棄就捨棄的。

    靈素被一股冷意包圍，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心頭，雙手她不由自己的顫抖。悔不該進宮，進了宮就應該磨去所有稜角，隱藏光華，可是半年來，宮裡發生的這樁樁件件哪一次少得了自己的身影？

    在後宮，她是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後宮的人，與她也是如此遙遠，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孤單和哀傷，這個後宮，她為何要來？這個世間，她為何而來？

    再聽到傳喚，昭陽宮大殿已經不是她一個了，進門的一刻，她眼眸抬起的瞬間便已看到太子傲然輕笑，慕璃淡泊隨意，慕瑜還是清冷如冰。

    靈素低下頭，再沒有看他們，地上摔碎的御碗已經清理，換上了嶄新的毯子。

    「朕今日頗為疲累，想是春困，南國郡主前幾日呈上來的梅茶也甚合朕意，郡主以後就在朕身邊隨侍。」說到這兒，天帝深深打了一個哈欠，懶懶說道，「朕這是真累了，想好好歇一歇，明日起慕琰替朕代理國事吧！」

    「父皇，」太子慕琰細長的丹鳳眼閃過詫異，隨即跪拜，「代理國事，茲事體大，兒臣遠歸不久，陳國雖說臣服，但是那邊事務紛雜，尚須兒臣處理，兒臣萬不敢接此重任！」

    慕瑜和慕璃也是驚詫的看向天帝，繼而斂起眼神，俯首盯著地面。

    「陳國已經臣服，剩下的事務無非就是派個皇子使臣過去安撫嘉獎，這事兒交給慕璃去吧，慕璃大婚後正好帶著新人到處走走，讓北國過來的人遊覽一番我南國的大好河山。」

    「兒臣遵旨。」慕璃眉頭皺了皺，跪在太子身側謝恩。

    「璃兒，你大病新愈，身子還是最為重要，也正好乘此機會散散心，將養將養身子。」天帝說道此處，又是一個深深的呵欠。「慕琰啊，這慕璃的大婚就有你來主持，不要怕，萬事還有父皇擔著。」

    靈素靜立在一邊，不得不佩服天帝的精明果斷，看似昏昏欲睡，心裡卻洞明觀火，一番話說出來，既是給太子放了權，又是分了權，一邊讓代理朝政，一邊又輕輕鬆鬆的將臣服的陳國給了慕璃。

    「兒臣遵旨。」太子一憂一喜，代理國事，意味著他還是名副其實的儲君，就是帝國未來的統治者，天帝並沒有易太子的想法。

    「慕瑜，你去軍機處，找一些得力人，替朕尋訪靈藥，朕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需要好好調理調理...」話未說完，疲睏的天帝已經躺下身子閉上龍目。

    靈素乖巧的跪在軟塌邊，拈起玉指搭上天帝的腕脈。

    太子和幾位皇子也悄悄退下，轉身回眸間，慕瑜的目光透著清冷。

    太子和慕璃走遠，十皇子慕璟笑道，「七哥，太子代國，五皇子安撫陳國，而你，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