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歡瞳點點頭，「是，」她輕哽下，聲音緩慢而壓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想……這是對我們都好的辦法。」

    莫北焱唇角笑意漸深，極冷，「在我家破人亡的時候你要跟我離婚？」

    「你沒有家破人亡……」

    「怎麼沒有？！」莫北焱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還要死多少人才算家破人亡，你以為爵死了安哥還能好起來嗎，我不知道洛蕭去哪了，但染爺不在他也不會再回來了，你以為家裡還能剩下誰？！」

    陌歡瞳只是垂著頭，雙肩輕輕顫抖，嗓音沙啞般撕裂，「所以……我們還能好好的過下去嗎？莫北焱，我有錯，而你心裡也會怪我，我們已經過不下去了……」

    莫北焱深紅的眸子死死盯著她，那深深的眸光像是要穿透她的心臟，他忽然鬆開攥著她的手，側首對黑衣人冷冷吩咐，「你們都愣著做什麼，沒看見謝陽華的墓在這？！」

    幾個黑衣人都愣住，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對於謝陽華，他們無疑都是恨的，但畢竟……大少奶奶還在站在這。

    「別告訴我你們都忘記誰是謝陽華了，」莫北焱話對著黑衣人說，眼睛卻是盯著陌歡瞳的，「給我把他從墳里挖出來，鞭屍！」

    陌歡瞳聞言猛地抬起頭，震驚的看著他，「莫北焱，」她一把攥住他的胳膊，「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你不是要跟我離婚嗎？謝陽華是毀了我們莫家的仇人，我父母爺爺都是死在他手裡，他害過爵害過我害過染爺害過安哥害過小七害過洛蕭還害過你，還有很多人我一百根手指頭都數不清，」

    莫北焱對上她的眼睛，一張邪痞的俊臉極為緊繃，眼角泛著冷嘲，「可你卻不讓我動他的屍骨，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更愛他而不是我——就像你覺得我更愛染爺，而不是你？」

    「……」

    陌歡瞳攥著他胳膊的手一下子收緊，又緩緩鬆開，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莫北焱盯著她看了幾分鐘，忽然轉身邁開長腿往墓園外走，「把她給我帶下來！」

    幾名黑衣人看著他們夫妻鬧矛盾，尷尬的道，「大少奶奶……一起走吧，大少爺也不過是隨口說說，他不會真的動謝陽華屍骨的。」

    陌歡瞳垂著頭，半晌後點點頭，也轉身走下去。

    黑衣人鬆了口氣，幸好不用強行帶，否則大少爺待會心疼了……倒霉的還是他們。

    一行人很快離開了莫家陵園。

    陵園內最高的參天大樹旁，白襯衫黑西褲的高大男人走出來，他單手插兜，俊臉冷漠，指尖夾著一支燃燒的香菸。

    男人微微眯眼盯著外面遠去的轎車，身後的手下恭敬問道，「陸先生……我們也走嗎？」

    在人家墓園守了這麼久……怪陰森的。

    陸子寒長指輕彈菸灰，淡淡道，「急什麼，來都來了，辦完事再走。」

    他說著轉身往外走，來到莫家先輩的一大排墓碑前，低頭看著上面刻著的名字。

    手下膽戰心驚的跟在他身後，「陸先生，我們需要……做什麼嗎？」

    「莫北焱不是說了麼，」陸子寒面無表情，指尖夾著的香菸也幾乎要燃燒到盡頭，「對待仇人就應該挖出來，鞭屍——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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