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不是小孩子，她不聽這樣的話，她懂得死亡是永遠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她哭著說，「我不要，我不要院長奶奶死掉……」

    向以星伸手把她抱住，沙啞地說，「不是這樣，她只是回到天上了。」

    這樣的話，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

    佳佳用力地抱著她，只是一直在重複著，「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院長奶奶你回來啊！我不要你去天堂。」

    「我以後會聽你的話，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回來好不好？」

    「我以後會當很乖很乖的小孩，我會對弟弟妹妹好，當一個好姐姐，我發誓，我一定會做到的！院長奶奶，我不要你走，我不要……」

    向以星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緊緊地抱著她。

    當天下午。

    院長就下葬了。

    他們沒有讓其他小朋友過來，只有佳佳一個人。

    葬禮很簡單，秉承了院長做人的宗旨，一切從簡。

    來送葬的人很多。

    有一半是昨晚剛接到消息，就從別的城市過來的人。

    要下葬的時候，佳佳哭喊著要跑過去，被張阿姨給拉住了。

    向以星流著眼淚，在眼淚模糊中，看著每一個步驟。

    她難過地閉上眼睛，抬起頭，睜開眼望著天空。

    她仿佛看到了，院長的靈魂飄在空中，背後有著一雙白色羽翼的大翅膀，像個天使一樣。

    院長對她微微一笑，然後飄下來，一個個地跟來送葬的人道別。

    她還吻了佳佳的臉頰。

    最後，院長飄到了向以星的面前，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著誰。

    向以星的喉嚨哽咽著，對她搖搖頭。

    院長好像明白了，阿厲沒來。

    她露出沒關係的笑容。

    然後，上前，在向以星的額頭上落了一個吻。

    向以星仿佛聽到她對自己說了一聲再見。

    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院長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向以星知道，院長真的走了。

    她去了天堂。

    葬禮結束之後，其他人都走了。

    向以星還木然地站著，眼睛怔怔地望著墓碑上的字。

    唐奕凡站在她身邊，沒說話，只是陪著她。

    過了不知多久，向以星摸了摸身上，像在找什麼。

    唐奕凡遞過去一張紙。

    向以星搖搖頭，沒拿，而是朝他伸手，用沙啞的聲音說，「手機借我一下。」

    唐奕凡把手機遞給了她。

    向以星摁出了一個早就熟記於心的號碼，播了過去。

    響了兩聲，就接通了。

    「餵。」那邊傳來厲宸希冷沉的聲音。

    向以星本來幹掉的淚，又涌了出來。

    「阿厲……」

    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悲傷。

    儘管聲音沙啞，很難分辨是誰，但厲宸希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了是她。

    「向以星？」

    向以星只是再次喊著，「阿厲……」

    阿厲，院長走了。

    她的嘴唇顫抖著，無法把這句話說出來。

    厲宸希沉聲問，「你現在在哪？」

    向以星沒有回答他，只是哭著。

    下一秒，厲宸希急切地吼道，「向以星，你到底在哪？快告訴我！」

    「我問你在哪？！」

    「快告訴我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