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碰到他的鬍渣，他的聲音驟然凝滯。

    她低下頭鑽出他的禁錮，打開門，趕緊溜了出去。

    「我本來就很美。」她在門口朝著他吐了一下舌頭，然後趕緊溜進了自己的房間。

    宮千璨站在原地，手裡拿著一盒餅乾，看著早已沒有她身影的門口，想起剛才她朝著他吐了下舌頭的樣子，微微勾了勾唇。

    幼稚。

    「白痴。」

    他說著看了看餅乾，又拿出來吃了一顆。

    香濃的草莓的味道，甜甜的，好像是他非常非常熟悉的一種味道……

    曾經品嘗過千遍萬遍的味道。

    宮千璨的心裡咯噔了一下，下意識捂住自己的心口。

    有什麼奇怪的畫面從他的腦海一閃而過，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下手機，發現是顧玖打過來的。

    電話接通。

    顧玖聲音沙啞而疲憊，「現在有空嗎？我在你家門口，出來坐坐吧。」

    宮千璨從沒有見過顧玖這麼頹廢的樣子。

    他的鬍子好像好幾天沒有刮過，臉上除了疲憊倦怠，還有焦慮和無可奈何的心酸。

    他的腳下全都是菸蒂，仿佛已經在這裡站了很久，好像只有不停抽菸才能夠稍微清醒。

    「你幾天沒休息了？」宮千璨擰眉奪過他又要點燃的新煙，掐滅扔到一邊，，「還沒有找到季琉璃？」

    顧玖被抽空了的手指寂寞到無處安放，然後頹廢地捂住了自己的額頭。

    「初晨說得對，她故意在躲我，即使我將整個世界翻過來，她也一定會鑽到另一面去躲避我。」

    「既然知道她在躲你，還不眠不休折騰什麼？」宮千璨冷聲說道：「現在回去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醒來再說。」

    「我沒法睡。」顧玖說道：「我也沒有辦法停下來！我一停下來我滿腦子都是她傷心欲絕恨透了我的樣子，我不知道除了瘋狂找下去，我還能做點什麼。」

    宮千璨訝異地看向他。

    顧玖靠在旁邊的牆壁上，望著無盡的星空。

    他曾經以為他是個很灑脫的人，可遇見了季琉璃，他才知道，原來他不是灑脫。

    而是以前沒有遇到過令他牽腸掛肚的人。

    沒有遇到那個會令他抓狂痛苦的人。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失去一個人並不是一件可以隨隨便便就過去的事，更不是一個簡簡單單能忘掉的。

    他根本做不到，像跟秦以芊分手那樣，跟季琉璃再見。

    他沒有辦法想像以後會怎樣，所以他沒有辦法停下來。

    「以前你失去慕初晨有多痛苦，我好像總算能體會到了。」顧玖啞著嗓音。

    他甚至都沒有勇氣去思考『失去』這兩個字，也完全不給自己時間去思考。

    宮千璨的身體微僵。

    他在日記里看到過他曾經為慕初晨發瘋的樣子。

    正是因為那樣，他才更加不想重蹈覆轍。

    「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你還會選擇跟季琉璃在一起嗎？讓你明知結果是什麼的情況下。」宮千璨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