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千璨還沒有說完的話有一瞬間卡在喉嚨，他臉上所有的表情一瞬間歸為震驚。

    他的手指顫抖了一下，項鍊還沒有戴在她的脖頸，就忽而鬆開，墜落。

    她伸手接住了項鍊，然後把項鍊遞給他。

    宮千璨的身體震了震。

    他想過很多種她聽到他告白時候的反應，可他從沒有想過會是這樣。

    好一會兒……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顫抖著，壓抑著，甚至嘶啞著，可是他極力將這些情緒都壓制到最低。

    她現在心情不好，他不想再成為她的煩惱。

    也許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那麼以後再說吧……

    等她心情好點。

    是他太突兀了，她現在哪裡有心情思考這些？

    宮千璨這樣想著，眼眶有些泛紅，卻還想盡力向她揚起一個笑容。

    他狀似無意地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頭髮，看她把頭髮吹乾了沒有。

    結果，她避開了他的手。

    他的手掌落空，有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心臟也被掏空了一樣。

    她突然的轉變和冷漠，讓他覺得很不適應。

    「我已經繼承了慕氏集團，也不需要繼續維持假婚姻了，所以我們的契約到此為止吧。」慕初晨又開口，重新說了一次。

    這一次，她說的更直接，甚至連一點歧義的可能都沒有。

    她那條名為『榮耀』的項鍊遞到他的眼前，依然等著他接過去，仿佛他不接過去，她的手就不會放下來一樣。

    「假婚姻？契約。」宮千璨一個字一個字的咀嚼著她說過的字眼，「對你來說，我們之間，可以用這幾個字概括嗎？你敢說，你一點都沒有喜歡我嗎？」

    慕初晨震驚地看向他的眼睛，又立刻將視線挪開。

    她不敢細想自己是否真的喜歡他，因為喜歡他本身就是會讓她傷痕累累的錯誤的事。

    六年前的她做不到，六年後的她肯定也還是一樣做不到。

    「我們本來就是契約婚姻……」她開口。

    他冷冷打斷她，「那我們結婚的這段時間對你來說算什麼？前幾天我們……」

    她沒想到他反應會出乎意料的大，愣了愣，然後說：

    「前幾天我配合你演戲，就是為了繼承慕氏集團的交易里，附帶的一部分而已。我為了無愧於交易，答應你的要求，試著假裝喜歡你……」

    「那你喜歡我嗎？」宮千璨盯著她的眼睛，忽而打斷了她的解釋。

    慕初晨的瞳孔驟然緊縮，有什麼她強行忽略的情緒有一瞬間衝出了她的心臟，讓她整個人都恍恍惚惚。

    她喜歡他嗎？

    宮千璨見她半天也沒有說話，微微收斂了情緒，聲音溫柔了一些，他又重複問了一遍：「慕初晨，我問你，你喜歡我嗎？」

    慕初晨的眼眶忽而有一瞬間的溫熱。

    之前，蘇簡也問過她這個問題，當時她不知道。

    後來，她自己也問過自己這個問題，她隱隱約約感覺到了。

    現在，他問她這個問題，而她……

    「不喜歡。」她說。

    「誰不喜歡誰？」他一手扯過她的手腕，強迫她直視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