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早就預料到陽舞會來一樣，這個小姑娘透著梳妝檯上的銅鏡，靜靜地看著陽舞望過來的目光。

    「是你，我在舞菱君府邸門前看到的小姑娘！」陽舞認出了這個小姑娘，也頓時想到了方才看到的舞菱模樣。

    只是，讓陽舞疑惑的是，剛才在那裡看到的舞菱模樣可是一個成熟的角色女子，身形已經展開，露出了女子無限美好的容顏。

    但眼下這個小姑娘漂亮固然是可愛精緻，卻是差了十多歲啊。

    想到這裡，陽舞卻並未放棄自己的疑惑。這裡不是地球，返老還童這樣的事情在修士眼裡並非是難事。宮徽看上去也只是約莫三十歲的少婦，但誰知道宮徽在五十年前就已經小有威名了呢？

    小姑娘轉過身，看著陽舞，目光又恢復了初見陽舞時的天真浪漫：「是我呢。有沒有很吃驚，我沒有被他們殺死。」

    這等於是默認了自己就是舞菱的事實。

    「這……」陽舞遲疑地看著舞菱，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復。同時，全身也已經繃緊，目光緊張地落在舞菱的身上。他可是很明白，這個女子的力量有如何強大。宮徽與雷值等人圍攻，這才微微占了上風。自己借著神龍投影那得到的力量已經衰退，雖然還散發著縣尊階的元氣波動，但陽舞知道，自己的所有力量都在斬殺暗面青王蛟的那一刻都消耗乾淨了！

    「放心……」武陵仰著頭，目光幽幽地看著陽舞：「我不會傷害你，至少眼下看起來我還沒有傷害你的力量。晉陣殘破如此，修復已經沒有希望，我方才與宮徽對攻的時候已經耗掉了大半。其餘的，還需要抵抗聚靈鎖元陣，我總不能任性得將君上的晉陽城都讓那些老牛鼻子占去了。」

    陽舞靜靜地聽著舞菱說這些，目光一動，有些遲疑地問道：「敢問姑娘與始皇大帝是什麼關係？您與舞菱君的身份是？」

    「不必您啊您的。聽著我好像多老一樣！」舞菱一下子又恢復了初見時的天真浪漫模樣，笑嘻嘻地道：「才過去了幾百年，可我看著很像是老太婆麼？」

    陽舞尷尬一笑。

    舞菱還是隨意隨心地道：「不過，我也知道你們這些人總喜歡八卦這些私事。沒錯，你將我當成已經死去的始皇之女也不為錯。人死了，又沒有足夠的力量支撐外在的變化，自然就會變成這樣幼稚的女孩模樣了。」

    聽到這裡，陽舞又不知道如何回復才好了。

    對於女子而言，最不能忍受的事情莫過於年華易逝。但如果容顏常駐這樣的代價是用千年的寂寥來換取，那未免有更加讓人感覺過於殘忍。

    「你身上有讓我感覺熟悉的味道。」舞菱看著陽舞，目光之中卻並未有那種怨艾的情緒感染：「可以告訴我身上的故事麼？」

    陽舞微微抬起手，手中河曲經功法運轉，水屬性元氣涌動激盪，仿佛在舞菱說完那一句話後竟然變得莫名地有些激盪了起來。

    心中一動，陽舞看著舞菱，仿佛猜到了什麼。

    「作為交換，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你應該很有趣，但卻覺不容易聽到的陳年舊事。」舞菱這樣說著，笑語盈盈，看著鏡子中粉雕玉琢的面目，卻是不自覺間嘆了口氣。

    「好，我答應你。」陽舞應了下來。

    舞菱緩緩點頭，髮絲飄舞：「那你等我梳妝一下。方才的那個老女人太欺負人了，分明是小輩，卻要這樣欺負長輩。」

    到這時，陽舞這才發現舞菱雖然容顏極美，動人心魄，但臉上卻是沒有一絲血色，蒼白如紙，更有些透明！而且……陽舞的目光不要臉地透著舞菱的領袖口子望去，赫然在鎖骨上見到有一絲咳出的鮮血還未擦乾淨。

    「那我去外間的玉台上等你。」陽舞收回自己的目光，輕咳一聲，掩飾自己剛才的尷尬，走到了後殿上的一個台子上。

    台子並不華麗，千年已過，風霜打來，上面的雕刻只能稱得上是古樸。不過依舊不掉檔次的是台子上的欄杆都是白玉堆徹，尤其中間一根被磨花了的白玉欄杆更是特別。陽舞觸手摸去只感覺整個心神都跟著微微顫動。

    站在台上，陽舞朝著台下空曠的廣場上望去。被剛才大戰所摧殘的青石板磚大多被隆起拱破，但這樣似曾相識的場景卻讓陽舞的心微微有些顫動。

    閉上眼，仿佛另外一種思緒湧入腦海里。

    想當年，金戈鐵馬，千萬虎賁跟隨麾下。劍指南方，群雄呼喝，斬神靈滅亡國，何其意氣風發。

    但眼下，斷壁殘桓堆徹，風吹來，淒涼不見當年風采。

    歷史重疊的感覺仿佛在眼前一幕幕閃現，陽舞再次睜開眼時重重地吐出一口渾濁的氣息，仿佛要將那種抑鬱心懷的感覺排出。

    正當此刻，撲紅妝，著盛裝的舞菱走了過來。

    「開始吧。」舞菱的目光落在陽舞的手上，看著那根被磨花了的白玉欄杆，聲音微微有些發顫。

    沉醉在剛才心緒之中的陽舞沒有注意到，而是依言將自己從另外一個世界裡來到神元大陸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時不時舞菱都會露出茫然的表情，看著這樣呆萌的場景，陽舞就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