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會放過她和阿洛嗎？

    都是個未知數。

    冷彥修沉默了，此刻的他，根本無法理解母親「對不起」的含義。

    可心智成熟的他，已經猜到，這次去洛城，一定不是只參加葬禮那麼簡單。

    去哪無所謂，只要跟著母親就是家，但現在他唯有一樣放不下，那就是小丫頭思思。

    他要是走了，她怎麼辦？

    了解他的心思，康蓉擦乾眼淚，勉強一笑道，「阿洛，跟媽媽一起，去跟思思道個別吧！」

    冷彥修點頭，和母親一起來到林家，思思已經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了。

    她看到冷彥修來，十分驚喜，爬起來在床、上又蹦又跳，嚷嚷著要他給她講故事。

    冷彥修讓她躺好，他翻開童話書，開始給她講斯凱瑞的故事，一個故事，兩個故事……

    講到第七個故事的時候，思思打了個哈欠，困了。

    直到她閉上眼睛，卡在喉嚨里的話，冷彥修一直沒有說出口。

    笨丫頭，我該拿你怎麼辦？

    他就那麼靜靜地望著她的睡顏，伸手輕撫她幼嫩的臉頰和額前的髮絲，滿心的不舍。

    第二天一早，冷彥修和母親打包收拾好行李，洛城的人已經等候在屋外。

    行李裝車，他們坐上一輛黑色轎車，轎車發動引擎後，緩緩開走。

    落下車窗，冷彥修回頭望向漸行漸遠的房屋，他的視線鎖定在林家二樓的窗口，心中浮現著思思那張明媚可愛的笑臉。

    阿洛哥哥……

    依稀能夠聽見思思奶聲奶氣的喊聲。

    她要是醒來見不到他，會怎樣？

    「哥哥……阿洛哥哥……」

    思思的喊聲清晰地傳進他的耳朵里，越來越近，當他反應過來後，猛地趴在後座向後看。

    就看到小丫頭穿著粉色睡裙，赤著腳追趕著他們的汽車。

    「停車！快停車！」冷彥修急切地怕打車門。

    車輪停止後，他迫不及待地跳下車，瘋跑來的思思一頭撲進他的懷裡，緊緊抓著他大哭起來。

    「阿洛哥哥……不要走……不要不要思思……」思思已經知道他要走的事。

    「……」冷彥修喉頭髮酸，什麼話都說出來。

    「阿洛哥哥，你不要走……思思會聽話……思思會乖的……思思再也不淘氣了……」

    思思哭成了淚人兒。

    康蓉見此情形，來到跟前勸她，不得不撒個小謊，「思思乖啊，哥哥是去大學校上學的，等學好本領就回來看思思好嗎？」

    思思真的一刻也不願和冷彥修分開，一刻也不。

    她揚起小臉，眼淚鼻涕一塌糊塗，使勁地搖頭，「我不要，我不要哥哥走……」

    「哥哥還會回來的，等我們思思長大了，哥哥就回來娶你好嗎？你看，思思只要戴著這條蜻蜓項鍊，以後不管在什麼地方，哥哥都能找到你的！」康蓉繼續哄她。

    思思果然止住哭聲，伸手摸著自己的項鍊，抽泣著問，「娶是什麼意思？」

    「額……就是永遠陪著思思的意思！」康蓉解釋道。

    「阿洛哥哥，你會回來娶我嗎？」思思期待的眼神望著他。

    你會永遠陪著思思嗎？

    「會的！」

    冷彥修用衣袖為她擦掉鼻涕和眼淚，端著她的小臉，鄭重地告訴她。

    臭丫頭，一定要等我！

    思思得到肯定的答案，不但不哭鬧，反而和他拉了勾。

    帶著萬般不舍，冷彥修隨著母親離開鳶城，去了洛城。

    ——

    洛城，冷家大宅，一片清冷。

    房間裡，冷彥修扯扯母親的衣襟，「媽，都一個星期了，我們什麼時候回鳶城？」

    站在窗邊的康蓉，回過神來，摸摸冷彥修的腦袋，「阿洛，你又長高了，媽媽都快夠不著你的頭頂了。」

    十六歲的冷彥修，個頭已經超過了175，已經長成一個身材峻拔的帥小伙子了。

    「媽，我們什麼時候回鳶城？」

    冷彥修越來越煩躁，每次問什麼時候回去，母親都會岔開話題。

    這些天，他已經呆夠了，他不喜歡冷家，和冷家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