崛起1639 第二七一章 留為己用
「呵~~」
許久,黃宗羲自嘲般的笑道:「想不到我等心學門人竟成了罪人,他日九泉之下,實是無顏面對陽明先生啊,不知李司令有何解決之道?」
從本質上來說,陽明心學與孔孟之道一樣,立意與經義是教人向善,以仁義禮智信教化天下,可是敵不過後人根據自身的需要斷章取義,甚至曲解啊。
儒學好歹從宋朝開始,路才走歪,而王陽明是明朝中期的人物,僅僅百年不到,陽明心學就被歪曲的不成樣子了,當然了,這也和陽明心學不堪完善有很大關係。
李信對待儒學的態度是不反孔孟,反程朱,對待陽明心學也是如此,不反陽明,反後人。
李信向下拱手:「解決之道不敢講,僅一點淺見,還望兩位參考,我們重新回到陽明先生與薜侃有關花與草的論述,陽明先生認為,對於雜草,理亦宜去、去之而已,那麼,雜草就真的沒用麼?
唯物辯證法的最基本特徵是對立統一,任何事物都具有兩面性,正如陰陽太極,有陰必有陽,有材必有不材,對於花朵來說,雜草無用,但對於牛馬羊等牲畜,可作為食物,對於人,誰敢說一部分藥材不是雜草?
甚至我們吃的麥稻等穀物,最初也是山間雜草,是我們的先人將之馴化,才得以逐漸改良,大量種植,活人無數,故有用無用不能一概而論,應對立統一分析。
正如世人對我的批評,有些是出於善意,是因我做的不夠好,達不到他們心目中的標準,指出不足,有些則是出於惡意,故意歪曲,造謠中傷,因此對於外來的指責,同樣可以應用唯物辯證法,具體事物,具體分析,絕不能教條化,一概而論!」
「妙!」
黃宗羲大叫一聲,李信的總結,如撥雲見日,光明大作,讓他對唯物辯證法有了直觀的了解,再印證報紙上的所得,竟一下子明白了許多。
顧炎武也感慨道:「唯物辯證法,果然高於心學與理學,顧某心靈經之滌盪,浮塵去了大半,與來時相比,透澈了許多,李司令請受我倆一拜!」
二人雙雙起身,向李信一躬到底,這是純從學術而來的尊敬,與身份地位無關。
李信大咧咧,生受下來,他有傳業授道之實,當得這一拜。
重新坐下之後,二人相互看了看,突然顧炎武猛一咬牙,便道:「請問李司令對於虛君主張如何看待?」
頓時,屋子裡安靜下來,顧炎武向李信問這個問題,往嚴重里說,是大逆不道,但是了解清楚,又如梗在喉,古人講良禽擇木而棲,這兩人受西學影響較深,主張大力發展工商業,與傳統的士大夫階層有了裂痕,而李信的所作所為都被看在眼裡,基本上是認可的,符合他們的價值觀,今日前來,還有投效的意思。
以往和李信沒有聯繫,不好意思主動找上門,李信也沒找他們,於是借著唯物辯證法的發表,登門拜訪,只是在確定是否投效之前,還要弄清楚李信的心意。
柳如是與孫荻也瞪大眼睛看著李信。
李信沉吟道:「不受約束的君權,往往會釀成滔天奇禍,比如漢武帝,少年英明,老來昏聵,致有巫蠱之禍,幸好有霍光力挽狂瀾,但大唐就沒那麼幸運了,安史之亂,葬送了大唐的江山,故自宋而始,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我朝更有過之,皇權與士紳階層緊密結合在了一起。
我們以崇禎為例,從表面上看,崇禎口含天憲,死於他劍下的督撫疆臣,首輔本兵不知凡幾,甚至連陳新甲這種天下皆知其冤的本兵,亦是不得不死,似乎是想殺誰就殺誰,但是崇禎獨懼言官,凡有言官上奏,即令其寢食難安,這充分說明崇禎的權力並非沒有約束。
再從崇禎登極十六年間的作為來看,做成了什麼?無論是款議剿匪,還是賑災拷餉,縱然他雄心萬丈,以中興之主自居,卻一事無成,這正是皇權受約束的最直觀體現,所以他的性格愈發暴躁,以殺人泄憤,可是他能殺得十人百人,難道還能殺盡天下士紳不成?」
孫荻適時問道:「李公子,你不是說皇權已和士紳階層緊密結合在一起了嗎,那士紳為何不支持他?」
「這個問題問的好!」
李信微微一笑:「顧兄與黃兄久居江南,對江南的情形早已洞悉,士紳墮落腐化,已成國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