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沈吟一刻道：「我可以教你，但是你得拜我為師。」

    「啊？」李悅妮甚是躊躇，她自己已經入了慧圓道長門下，縱使他不曾教過她什麽，但是也不能再拜別人為師啊。

    那少女見狀頗不以為然：「又不是要你反出師門，我只是做教你識字的師傅！你想要我教你武功，我還懶得教呢。」

    李悅妮大喜，見她柔柔弱弱的樣子，就像一個生在深閨中的大家閨秀，哪有一點身懷武功的樣子呢。

    立即很恭敬地行了一個禮：「李悅妮拜見識字師傅！」

    那少女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原本略有些蒼白的臉色也因笑容平添了幾抹美麗的神采。

    待笑聲甫歇，立即又板起臉來：「我可是很嚴厲的師傅，教你識字，你若是有半點懈怠，我就要打你手板，一次五十下。」

    李悅妮吐了吐舌頭，兩手忍不住一下子放在身後，笑嘻嘻的看著她。

    那少女秀眉一挑：「你上來！」

    李悅妮還未答話，卻見一道水綠色綢帶忽的纏在了她的腰間，下一刻，她的身子已然騰空，眼睛還沒來得及眨一下，已經穩穩噹噹的落在了飛檐上，那少女身邊。

    那少女悠然的臥在那，仿佛從來都沒有動過。

    李悅妮只覺得淡淡的幽香縈繞在身旁，心神也為之一爽。

    「姐姐，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李悅妮問，「姐姐也是東崑崙弟子嗎？」

    那少女道：「以後你自然會知道，只是到時候可不要嚇一跳，要知道你識字師傅我可是很有名氣的。不過其實這種字體在一重天有人教的，你可以到那裡去學，有什麽不會倒也可來問我。」

    李悅妮點點頭，卻也想起自己初來時，文馨師姐曾經提起過這件事。

    那少女將手中書卷遞給她，命她翻到最後一頁。

    便從最後一個字教起。

    李悅妮很是好奇：「難道不是應該從最前面第一個字開始嗎？」

    那少女臉色一沈：「我是你師父，我想怎麽教就怎麽教，你問這麽多想挨手板嗎？」

    李悅妮立即收聲，一發不敢問了。

    明媚晨光中，青郁樹影下，飛檐上坐著的一紅衣、一碧裳兩位少女，李悅妮朗朗的閱讀

    之音，伴著那少女輕柔細語，在這輕霧繚繞的空間中飄蕩。

    不遠處，一個身著杏黃衣衫手拿雪白千縷浮塵的道姑悄然佇立，通體籠罩著一層清幽與疏離的意味。慈和寧靜的臉龐上，那雙眼眸注視著這兩位少女。

    她看著李悅妮，看得那樣專注，

    目光卻仿佛透過她那笑意盈盈的小臉，落到了過往那些紅塵歲月，濟起那散落在記憶中的碎片漣漪

    良久，她輕輕嘆了一聲。

    ******************

    東崑崙三重天玉墟宮一張巨大的落地水鏡前的青鸞仙子驚訝：「淑玉她回來了？」

    水鏡內那朱瑛真人的影像緩緩點了點頭：「嗯，但也許很快就走。」

    青鸞仙子若有所思半晌才道：「我想這件事還是和她說說為好，我想聽聽她的意見。」

    水鏡內朱瑛真人正坐在檀木椅上輕輕擦拭著一把仙劍：「我與她談過了，她沒說什麽。」

    青鸞仙子身子緩緩陷入華麗的靠椅里，玉指撐著額角：「不知我們的這次決定是對是錯，也許，這就是命運的輪迴，只是──」

    水鏡內的朱瑛真人抬起頭來：「你累了，去休息吧。」

    見青鸞仙子沒有動，朱瑛真人淡淡的道：「雖容貌酷似，我派人去查過她的資料，也問過崑崙女巫夙越，她說那孩子並不是那人你可以放心。」

    青鸞仙子沒有答話，她的目光涌動著深思。沈沈而又明亮，仿佛天上星辰。

    她站起身，移步殿外，月色更濃了，清幽月華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