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誌異 戊卷 萬里關河冷 第十六節 積屍草木腥
陳淮生也感覺到自己心臟猛然捏緊,這是恐狼與烏雷豹的聯動麼?
烏雷豹的真實戰力遠不及恐狼,但是其奔行速度卻不弱於恐狼,在近距離的突擊速度上還勝於恐狼。
也就是說,在對付鍊氣中段及以下的修士乃至道種的殺傷上,更勝於前者。
而看看眼前這一群十多名修士道種,沒有一個鍊氣高段。
四名鍊氣中段,七名鍊氣初段,八九個道種,也許這一頭烏雷豹就能滅殺其中一大半。
三頭恐狼,一頭烏雷豹,如果自己沒來,那麼就意味著整個松濤道院的人將全軍覆沒,無一倖免,當然,也許那一百多凡人,恐狼和烏雷豹不屑於咬殺他們。
此時,連陳淮生都不得不考慮該如何求生了。
守肯定守不住,松濤道院的法陣已經基本廢了,無法發揮作用,但逃就能逃得掉麼?
陳淮生估計自己和宋道陽如果立即聯手逃命,或許能有一條生路,但是這十幾個修士和道種,將無一倖免。
怎麼辦?
陳淮生看到了宋道陽眼底的懼色和絕望。
這傢伙,還沒有一戰,就已經頹了。
也難怪,也許一輩子他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情形,與自己這種不管不顧爛命一條,打生打死好幾回的人的確不一樣。
陳淮生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年輕這一輩中,好像整個重華派的弟子中,在以命搏命這種情形上,無人能出己右,甚至連王垚和丁元高這些人都沒法和自己比。
東河魚市那一戰也許他們都覺得是值得誇耀的一戰,但是在陳淮生眼中,更像是一場沒有波折的旅行。
平時也許感覺不出來,一旦遭遇這種場面,就會顯現出來了。
擺正了心態,陳淮生對宋道陽的觀感又稍微有所改觀。
起碼宋道陽在明知道和道院人在一起就是死路一條時沒有丟下這些人直接往龍鱗塬或者自己的雲中山跑,從這一點來說,此人的品質還是過得去的。
衝著這一條,陳淮生覺得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自己都該幫一把,當然,他也想幫這十多能帶出去的人,雖然可能性很小。
除非召喚熊壯來。
但陳淮生不敢冒這種險。
妖獸已經大規模出現了,雲中山周邊一樣如此,沒有熊壯的坐鎮,太危險了。
想到這裡,陳淮生恨不能立即返回雲中山。
他還沒有大公無私到為了松濤道院這幫人就無視自己雲中山中所有人安全的地步。
想想如果是一個擁有五頭恐狼的狼群襲擊松濤道院的話,自己這一行人能抵擋得住麼?
如果沒有熊壯的話,只怕結果不會比現在的松濤道院好多少,頂多就是依託法陣能給恐狼製造更多的殺傷而已,但一旦恐狼突破法陣進入雲中山,鐵定也是一場血腥的殺戮。
面對恐狼,一旦突破法陣闖入山中,就算是吳天恩和趙嗣天他們都很難抵擋得住。
「宋師兄,松濤道院守不住,這樣守下去,我們都得要撂在這裡。」陳淮生咬緊牙關道:「得立即撤退,凡人不必管,這些妖獸不會對凡人下手的,我們這群人要立即撤退,要麼去龍鱗塬,要麼去我的雲中山,不能拖!」
宋道陽強壓住內心的恐慌和絕望,「陳師弟,我知道,但這一撤出去,也許只有你我有希望能逃脫,其他師弟們恐怕一個都逃不掉哇,我們怎麼辦?」
陳淮生也覺得棘手。
自己和宋道陽聯手也護不住這些人,恐狼和烏雷豹都是有相當智慧的,從這裡到龍鱗塬也好,到雲中山也好,這十來里地,就是閻王路鬼門關,恐狼和烏雷豹可以輕而易舉尋找機會將這些人撕得粉碎。
就算是自己放出翼火蛇,也只能拖住一頭恐狼,剩餘兩頭,自己和宋道陽利用道院屋宅能遮攔住,但一旦進入野地,就是遍地破綻,恐狼能輕易繞開防守,利用破綻將這些人一個一個拖出去撕碎吞噬。
這還沒有算烏雷豹。
陳淮生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但他沒時間等下去了。
「宋師兄,恐怕我們沒得選了。」陳淮生看得出來宋道陽已經亂了方寸,無法做出理性的決策了,「我建議立即撤離,去龍鱗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