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修行:本是人間清風客 第815回
青雲仙域的人和事離自己太遙遠,但魔息離自己可謂近在咫尺,還可能息息相關。
她就算是普通人也知道,跟魔扯上關係的生靈沒有好下場。
如果她是普通的魔修,復活魔神或釋放男魔與她關係不大。頂多湊數被逮去獻祭魔力,為復甦魔神添磚加瓦;或用作喚醒男魔的能量,實現炮灰的價值。
如果魔物們逮到的大能足夠多,她這炮灰可有可無,無足輕重。
問題是,她的前世是引發星雲洲仙魔大戰的女魔頭。那位男魔是她封印的,位置只有她知道。就算她說不知道,就算阿姐相信,其他正道可不買這個賬。
更別提魔修了,不管她知不知道,魔修都不會放過她。由始至終,她只想無憂無慮地活一遭,怎的這麼難呢?
如果今生的果,是前世造下的因。
那麼誰能告訴她,前世與男魔糾纏的因,又是她哪一世幹了什麼塌天禍事遭的報應?
活著好累啊,可她不敢死。因為死解決不了問題,她的下輩子跟這輩子沒什麼不同。
若想自在,必須在這輩子找到脫困的辦法。
心情的惡劣讓她幾次疾速步行,很快便走到曠闊宮道的盡頭。再下台階,疾速幾步,眨眼來到道口的石牌樓底下。在踏出牌樓的同時,一襲華裳換成了黑袍。
依舊戴著寬鬆的帽兜,左臉那半截的精緻面具消失無蹤,醜陋的疤痕露於人前。
她不怕傷疤外露,但跟這些高階大能在一起,戴上面具讓她更有安全感。也更有陪著演戲應酬的興致,能讓自己拋下偶像包袱,面對各種場合應對自如。
只不過,她以為的四下無人是錯覺。
實際上,這空蕩蕩的宮道除了隱匿起來的大能守衛,還有一位男子站在牌樓外凝視著她。從這裡看不到的角度,比如她離開涼亭獨自步下萬丈台階時起。
看著她站在南榮王夫的地盤,無視他的親族,邁出六親不認的步伐。
重現她當年在老家的巨星姿態,把目中無人的不耐與傲慢發揮得淋漓盡致。看著她在牌樓底下瞬間換裝,乾脆利落地把真實的自己和虛偽的一面割裂開去。
這最後一幕讓他好奇打量的神色變得愉悅,眸里淺噙笑意。
虛偽但有趣的人族,跟印象中的一樣。
眼睜睜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近,看著她直接從他虛淡的身影穿過去……在這裡不得不感慨一聲:
修為真低啊。
「阿月……」
唔?
桑月頓住腳步,蹙著眉頭環顧四周,沒人。當然,她知道這條路上有高手蟄伏。畢竟是王夫的宮殿,無需像凡人那般要展示守衛的實力才能起到震懾作用。
可這裡的守衛有她的熟人嗎?應該不會吧?遙遠的記憶中,喚她阿月的只有親人。
但成名之後,這名字就被遺忘了。
後來有人喚過,可那是夢裡的人,當不得真。不管做人還是成了修士,總有精神恍惚的時候。明明沒人喚自己,但總有那麼一個瞬間似乎聽到有人在喚。
比如現在的她,就特別恍惚。
她疑惑地觀望四周,確定無人喚自己,所以剛才是錯覺?撓撓隱隱發麻的發頂,茫然四顧。
渾然不知,有個人就站在她的面前,伸手虛撫著她臉上的疤痕。
「阿月,」近在咫尺,男子的目光隨著她東張西望的臉龐轉著,一貫深邃平靜的眼眸蘊著淡淡漣漪,似虛似幻地傳達自己的意念,悠悠繾綣道,「去仙域。」
不去!
任她撓破腦殼也分不清那聲音是不是幻覺,她太弱了,且身負兩個詛咒,出現幻聽很正常。況且她時常自省自問,她挺想去仙域的,無奈上邊風險太大。
她的前生是魔,如果在仙域裡被人戳穿這層身份,豈非無路可逃?
重新戴好帽兜,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