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豆包回村的時候，大隊長家坐了一屋子人。

    大家都沉默的等待著。這都兩天了還沒消息，大家都有些坐不住了。

    大隊長媳婦兒昨晚一夜沒睡，現在已經嗓子啞的，說不出話了。

    大紅媳婦兒給她婆婆煮了一碗婆婆丁水，讓她喝了撤撤火。

    「媽，你也別太擔心了，齊飛飛天天往山上跑都沒事兒，這次也不會有事兒。」

    大隊長媳婦兒說不出話來，使勁兒掃了她一眼。

    站著說話不腰疼，合著不是你男人，要是大紅去了，你怕不是要又哭又嚎的，讓大家去找，還不如我呢！

    鄭大柱和大紅都想現在就進山尋人。

    鄭小全極力壓制。

    「咱們也不知道他們往哪邊走了，也沒個方向找。

    再說現在天黑了，容易掉雪窩子，野獸也多，等明天早上，明天早上無論如何，咱們都進山。」

    大紅想說，我自己去。可說等於白說。

    誰也不帶同意的。

    老媽和媳婦兒這關就過不去。

    急的在地上轉磨磨。

    鄭大柱站那裡，一眼一眼看自己媳婦兒。

    鄭大柱媳婦兒，懷裡抱著睡著的孩子，臉色沉沉。

    她孩子睡著都不回家，就是怕鄭大柱大晚上跟著進山。她得看住了。

    想跟大紅進山尋人，門都沒有。

    豆包跑進大隊長家院子。

    「汪，汪，汪……」

    屋裡像爆炸了一樣，一群人，一下都沖了出來。

    屋裡板凳踢倒的聲音，桌子撞歪的聲音，撞門框的聲音，門拍在牆上的聲音……

    丁玲咣當一頓響。

    就連鄭大柱媳婦兒都抱著睡覺的孩子出來了。

    鄭小全先仔細看了看豆包。

    全身上下沒有新傷。

    應該是沒有危險，要不豆包這麼通人性的狗，不可能不為了保護齊飛飛，往上沖。

    這一點兒傷沒有。

    鄭小全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然後就是欣喜。

    豆包回來，就是有獵物了。

    「快，快去把全村的壯勞力都叫上。

    讓大家都帶著繩子，槓子，鐮刀啥的。

    連夜進山。」

    大家心裡堵著的那口氣一下就吐出來了。

    快！快！快！

    大隊長媳婦兒進屋，把粘豆包裝了十幾個，

    「大紅，你把乾糧帶上，你爸走帶的吃的怕是吃沒了。」

    大紅想說，都打到獵物了，還能餓著嗎？

    還是接了過來，拿著也不沉，老媽高興就行。

    大紅媳婦兒也高興的很，翻圍巾，掏大衣的，一頓忙活。就怕自己男人凍著。

    鄭大柱媳婦兒也不攔著了，叮囑幾句，抱著孩子回家了。

    整個全屯子，從大隊長家往外，迅速的熱鬧了起來。

    睡下的也都爬起來，穿戴的嚴嚴實實，拿上順手的鐮刀，斧頭。

    很快就在大隊長家聚齊了。

    高愛國在生產隊公有房子聽說書聽的正起勁兒，聽說要上山，也不聽書了。跟著跑來了。

    王斌也穿戴好，跟著一塊兒進山。

    半夜零下二三十度，真是吐個唾沫是個釘。

    尿泡尿都能凍成冰棍。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跟著豆包，往大山里走。

    沒有口罩，圍脖的，臉蛋子凍的生疼，不時搓一搓。

    說起話來，嘴都不好使了，禿露反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