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表白

    「凌冽！」

    慕天星崩潰地叫著他的名字，憤怒著一雙眼神就要撲上去！

    凌冽忽而幽幽地來了一句：「又要對殘疾人下手了？還是個剛剛出了車禍，死裡逃生的殘疾人！慕天星，你不是要疼我？你的愛心都跑到哪裡去了？」

    利用她曾經的誓言來反擊她，凌冽這招夠狠的。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紗布：「你男人我縫了三針，雖然後車座的安全氣囊也彈出來了，但是我一頭撞在了防彈玻璃上！」

    再利用她的善良來引導她心疼，凌冽這招也夠狠的。

    瞧吧，剛才還想要張牙舞爪的丫頭，一下子就偃旗息鼓起來，眼裡的火苗全都幻化成秋水，柔柔地望著他：「對、對不起，我只是，希望你以後不要當著別人的面親我了，我會不好意思的。」

    聲音越來越低，她的腦袋也跟著越埋越低。

    凌冽一看她溫柔了，黑瞳隱匿住狡黠的精光，忽而「嘶！」一聲，皺著眉，捂起腦袋來。

    慕天星趕緊撲上去：「大叔，怎麼了？」

    「裡面疼。」

    他的聲音低低的，還有隱忍的味道，好像真的是那麼回事。

    她急的要哭了，卻又驚覺他的嘴角似乎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得逞的笑。

    大眼珠眨巴了兩下，她一臉緊張道：「怎麼辦啊，車禍啊，腦袋都撞在防彈玻璃上了，還縫了針了，那撞的得多狠啊，是不是裡面有什麼零部件都掉下來了啊，要不要找醫生做個腦部掃描，給你仔仔細細看一看啊？這萬一哪兒缺了根弦，本來腿腳就不好了，再壞個腦子，這以後日子怎麼過啊！」

    「噗！」

    「呵呵呵！」

    她嘴巴胡亂一，曲詩文跟卓希都沒忍住，全都笑噴了。

    卓然沉著冷靜地：「咳咳，四少放心，剛才慕姐的，我們都沒有聽見！」

    卓希憋著笑：「是的，什麼零部件掉了，什麼的，那樣的話，我們沒聽見！」

    慕天星雙手抱在胸前，側過身，一臉得意地向他挑著眉，道：「怎麼樣，想騙我，子，你太嫩了！」

    但見，瑩白色的光華下，那個男子忽然就不話了。

    他沒再裝可憐，也沒再撒嬌賣萌，而是目光專注地望著她，帶著善意的欣賞。

    慕天星很少見他有這樣的表情，一時間有些不適應，好像她是什麼好看的電視劇一樣。

    他恰似看出她的不自在，勾了勾唇，輕喚著：「天星，你這樣自大自戀又臭屁的樣子，真的很美。」

    慕天星愣了兩秒，覺得他的目光是善意的，口吻也是寵溺的，怎麼出來的句子卻聽不出是在誇她還是在損她？

    正在怔忪間，他又很認真地道了一句：「我後半生的使命，就是讓你一直這樣自大自戀又臭皮地生活下去，一直到老。」

    簡單的一句話，沒有什麼想她愛她，沒有太多的甜言蜜語，卻足以讓慕天星感覺到他的真心。

    她笑的花痴一樣看著他，眼神天真無邪：「大叔，我信你！」

    凌冽的情況，按理來，需要輸液跟打消炎針，還要臨床觀察48個時之內是否有顱內出血的狀況，但是因為凌冽堅持要出院，醫院也沒有辦法，只好讓他自己簽字，出院後安全問題自負，這才給他辦了出院手續。

    在警方面前的口供，有用的沒用的，該提供的，卓然跟卓希已經全都提供了。

    盛夏的半夜，當慕天星推著跟醫院暫借的輪椅，推著凌冽出走病房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忽而有感而發，道：「大叔，就算你的腿一輩子不能站起來，我也心甘情願這樣推著你一輩子。」

    凌冽一怔，幽深的瞳矇上月光般的溫柔。

    他的丫頭，真是個無價之寶：「世上好男兒何止千千萬，你這樣跟了我，是我的福氣，也是你的委屈，你當真不曾想過？」

    「大叔，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

    「有些人身體殘了，心卻沒殘有的人身體沒殘，心卻殘了。與其跟一個心殘的人在一起，我寧可選擇一個、我認定了的、全心全意愛我的、我也愛著的男人。」

    長廊上，少女堅定的臉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甜甜的話雖糯，卻能甜進人的心裡。